他的脑海里渐渐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有没有可能，这些纸巾都是老妈丢的。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老妈哭了。
厨房里噼啪作响的炒菜声中夹杂着模糊的说话声。在原地定了定心神，毕梓云忐忑地走上前，掀开了厨房的帘子。
他第一眼
她不理解小毕妈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往右挪了挪，轻轻搂住了小毕妈妈的肩膀。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理解她的。
因为理解她，因为家庭都支离破碎，因为都深深爱着自己的儿子，所以她们都流出了眼泪。
站在家门口，毕梓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两只手都是哆嗦着的。
要是方南妈妈真的来了自己家……他不敢细想。
来：“我家小南，命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啊……他爸犯了事，家里只有我和小南过，小南前几年又得了那个病，要不是小毕，估计他都撑不到现在——”
说着说着，方南妈妈就开始抹眼泪。
刚用手捂住眼睛，她的脑海里就回响起了儿子的声音。
【妈，突然想哭不是你的错，只是因为你生病了。你尽量别在外人面前哭，否则我不在你身边，他们会欺负你。】想起儿子之前的叮嘱，方南妈妈马上擦掉了眼角的泪痕，有些愧疚地对身旁的苏丽娟道歉：“不好意思小苏，我，我已经看过医生了，出门前也吃药了，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
就在她慌张地口不择言，觉得又给儿子在外面丢脸时，苏丽娟突然伸出手，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方南妈妈说话一向很直，从来不会想太多，如果老妈一问，肯定什么事都会说出口。
他犹豫着，转头看向站在楼梯下的方南。
方南对着毕梓云摇头，意思是他就在这里等着，不去掺合了，让毕梓云有什么紧急情况再出来叫他。
深吸一口气，毕梓云还是用钥匙打开了家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茶几上放着盘吃剩一半的果盘。地毯上有几团揉皱了的纸巾，也不知道是谁扔的。
“擦擦吧。”苏丽娟的语气很平淡，别过头没看她。
接过纸巾，方南妈妈恍惚抬头，却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毕妈妈也红了眼眶。
“你别和我道歉。”苏丽娟说，“小云也没爸爸，我知道一个人孤军奋战是什么感觉。”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盼着小云未来的道路没那么坎坷，不要再像我们一样受苦。”苏丽娟的眼睛越来越红，话语间已经染上了一丝哽咽，“如果，如果他真的走上这条路……小云，还有你儿子，他们以后会过的很坎坷，你知道吗？”
方南妈妈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困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