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住院部时是下午两点多,正是病人们在午休时间。趁着在前台做登记,毕梓云赶紧问护士:“他是几点手术?推进去吗?”
“家属已经被带去术前谈话,下午五点才上麻醉。
修剪好六七株山栀,毕梓云拿起脚边废弃书皮,将手中鲜花裹几圈,取下直叼在嘴里橡皮筋,将几株山栀包装成簇盛开花束。
拿着简陋版手捧花,毕梓云从阳台钻进教室,拿起课桌上马克笔,在林鸣鸣校服领子上大笔挥,龙飞凤舞地写下个狂草派“云”字。
毕业班从今天下午开始就放假,进入自由安排阶段。学生们可以到教室里自习,也可以留在家中复习。每年都有学生深谙此道,既不待在教室自习,也不回家,趁着老师家长都没发现,偷偷溜出去疯玩几天。
文A班三好学生们不会去钻这种漏洞,除某些早有计划人。
沽南大饭店午餐窗口还没开放,毕梓云已经坐在前往省城城际列车上。
,像是本该站在身边那个人,轻轻揉揉他头发。
毕梓云笑,跟着全班人起喊:“茄子——”
高中生活就此告段落,但他们所有人故事都还在继续。
少年不知晴方好,少年只知岁月长。
回到教室,同学们纷纷脱下校服,拿着马克笔,挨个找人在校服上签名留念。
看着这名坐在窗边捧花男孩,车厢里乘客纷纷投来好奇目光。
男孩身上穿着蓝白色校服,看就是个高中生。他手捧束淡黄色栀子花,胸前挂着个双肩背包,正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他时不时就会抬头看眼车顶上滚动播放时刻表,像是在赶时间。
出省城火车站,搭上门口出租车,毕梓云直接给司机报个地址:“师傅,去省七院住院部。”
透过后视镜,司机看到他手上捧着花,忍不住主动搭话:“小伙子,女朋友住院呢?送这大束花?”
毕梓云只是笑。
林鸣鸣抱着校服到处拉人签名,就差同桌没留下笔墨。他在教室里找半天,终于在阳台上找到毕梓云。
十八班四十九个人共同集资,给班里所有任课老师都买鲜花和卡片,送到各个老师办公桌上。快递箱里还剩下不少散株山栀,全存放在教室后阳台。毕梓云不知从哪找把大剪刀,屁股底下随便垫张报纸,正坐在阳台上,根根认真修剪着山栀枝叶。
“云哥,你在干什啊?”
林鸣鸣从窗台前凑出个头,好奇地看着阳台上辛勤劳作着云哥。
毕梓云言简意赅:“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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