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过去的回忆,这还是第一次产生出排斥以外的情绪,就如此强烈,如此迫切。
白鲤看向红雀的目光变得十分痛苦,他在心中一遍遍地问着对方:主人,属下……我,究竟忘记了什么……
辗转反侧了半夜,白鲤刚要浅浅睡去,体内却突然升起一阵的猛烈的气息,在经脉中横冲直撞,疼的白鲤咬紧了牙关,渗出一身的冷汗。
那痛仿佛刀割一般从丹田中升起,快速沿着经脉在躯干四肢的血肉中蔓延开来,白鲤认出这种感受,是涸泽的毒性。
剧痛之下,白鲤的脑海中只剩了一条
自己只是主人的影卫,还是个武功废的没有半点用处的影卫,如何能够主动碰触主人的身子。
按规矩,是要罚解药延期三日的重罪。
然而他看着红雀渐渐皱紧的眉头,心里突的一紧,心想主人不会是又做什么噩梦了吧。
这个‘又’字何来,白鲤已经来不及细究了。
罢了,您明日再罚属下好了。
来。
红雀扔在不停地变换姿势,仿佛怎么睡都不舒服,却又一直醒,直蹭的白鲤忍耐地愈发艰难。挪动中,白鲤忽然感到了某个硬硬的东西硌到了自己的胳膊,他睁开眼,正看见红雀带着的半张鬼面在月光下反着淡淡的月光。
主人的假面……竟是连睡觉都不会摘的吗?
一阵酸痛传到心底,他想,这假面下应是不愿示人的伤。
若只是为了遮掩身份,或是装饰,安眠时根本无需佩戴。
白鲤轻叹一声,轻轻揽过红雀的腰身,将人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半晌,红雀才安稳了些,皱起的眉头舒展开,嘴角甚至噙起一抹笑意,他窝在白鲤怀浅浅地呼吸着,不再挪动了。
白鲤松了一口气,正想着明日该如何请罚才不会让主人生气,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底猛然涌出。
就仿佛他早就和红雀一同入眠,早就将主人拥入怀中过。
前所未有的,白鲤急迫地想要回想起来,这件事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为什么白鲤一看就确定这是遮掩伤痛,他自己也不清楚,仿佛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一下子被唤起。
怪我没能保护好你……
白鲤有些疑惑,不知这又是从心中哪处冒出来的话,然而那心痛却如此真实。
白鲤悄悄挪动了身体,避开了红雀的假面,想要将这人圈在怀中好好护着的冲动更加强烈了。红雀依然没有安分下来,白鲤忽然想:主人这样一直往自己怀里钻,不会是想让自己抱吧……
这个念头一出,就再也压不下去了,然而白鲤试探着伸出手,刚刚悬到红雀的腰上,又慢慢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