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血丝沿着他
嘴角往下流，混杂着雨水和泥土流入领口
在土坡前狼狈地跌坐下来，堆藏在树冠里雨滴与层层叠叠残枝在撞击中纷纷往下落，尽数砸在
他身上。
“不是这个。”刑珹面色平静地看着他，“继续说。”
“你要
说什
？”
刑景山抬起手，吃力地擦拭着鼻间血迹，“还有什……”
那人再次走到他身边。
下
秒，他抬起皮鞋，直直踏上面前男人脸。
“在听。”
优雅而又缓慢地抬起鞋尖，刑珹说。
雨势愈发密集，晚风裹着落叶，在两人身后沙沙作响。
“阿珹。”
中年男人全身瘫软地跌倒在地。
周围十分安静，除半空中落下绵绵细雨，只有中年人胸膛在剧烈起伏中发出沉闷回音。
昏暗月光下，刑珹沉默地站在中年男人身前，脸上神情在朦胧雨幕中有些看不真切。
不顾涌上喉头浓郁铁锈味，刑景山下意识地拍干净身上沾落尘土，艰难地佝偻起腰，迎着面前人目光直直回视过去。
即便境地已经如此狼狈不堪，他也绝不允许有人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砰——
连续三次袭上胸口重击，终于将最后丝活力从刑景山残破肉体中榨干。面色惨白地倒在泥浆中，他没有再试图反抗。
他也再没有能力反抗面前人。
“你和林家交易。”他听到刑珹声音从头顶上方淡淡传来，”说。“
出口每个字都淡然无比，却如同利刃般直直插入刑景山心脏。
极力压制住胸中汹涌咳意，刑景山从泥地里捂着鼻梁抬起头。
只手堪堪撑住地面，他伸出另只手，试图移开面前人脚。
“……不要幼稚，阿珹。”紧紧盯着面前居高临下年轻男人，刑景山咳两声，用教导淘气小孩般语气缓缓开口，“你，咳，你清楚，从来都是为——”
砰。
被脚重重踹出两米远，后背猛地撞上身后大树，刑景山终于血气上涌，嘴里喷出口血。
“阿珹，”刑景山从泥泞地面挣扎着爬起来，“你听说……”
砰。
锃亮黑皮鞋底重重踩上他胸口。数只受惊飞鸟从树林中仓皇起飞，留下几根杂乱飞羽在雨中飘荡。
全身力气在顷刻间被抽干，刑景山神色痛苦地仰倒在地，开始撕心裂肺地干咳起来。
双手撑着膝盖，刑珹在父亲面前缓慢俯下身。不紧不慢地转转脖子，他微微偏过头，目光里满是好奇。宛如个谦卑孩童弯下腰，想要搀扶起自己躺在地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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