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看到忍冬时,情绪还是小崩溃了一下。
忍冬仍旧一丝*不挂地躺着,身上已经接满了管子。两条胳膊被纱布简单包扎起来,骨头是看不见了,只是关节形状怪异,血丝渗出纱布,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一位青年医生带着手套帽子全套装备,正在往他大腿根上扎针。
此时连大主任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ICU自己的医生护士围在床边。
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体温太低,忍冬整个人都苍白如纸,皮肤几近透明。大腿根上已经不知被扎了多少针,留
“妈!”母亲的出现就如同一支肾上腺素,让他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疼了。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大门告状道,“他不让我进去!”
这位中年女性,英姿飒爽,走路带风,周围家属都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ICU的大主任,乔主任嘛!
那这管她叫“妈”的年轻人……
片刻之前还自觉同病相怜的家属们,此时一看这年轻后生竟然是个超级关系户,都不由悻悻,尴尬地缩着手退开了去。
明那样?!
该死!他竟然忘了这一点!他怎么能离开忍冬!
一念至此,连乔简直喘不上气来。他立马起身去按ICU的门铃,对着摄像头说:“放我进去,快点!”
对讲机里传来小护士怯怯的声音:“你爸……呃,连主任不让,说你碍事……”
连乔哀求道:“不会了,我会听话的,让我在旁边呆着就行,我保证……”说到这里,他忽然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浑身都冒出冷汗来。
有家属客客气气地喊了句“乔主任”,连乔他妈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后拎着儿子,来到了一旁的工作人员通道。
“什么情况?怎么穿着无菌衣蹲在外面哭?”连乔他妈一边刷卡推门,一边随意地道,“丢不丢人。”
连乔三言两语把自己作死的过程交代清楚,连乔他妈噗嗤一笑,摇头道:“你这样确实招人烦,影响抢救。家属还没找到吗?”
“这不重要。”连乔满脸焦急,随手擦掉额头冷汗,“我得守在他边上。”
连母换好工作服,带着连乔再次进入病人区域。这回连乔学乖了,决心闭紧嘴巴不再瞎比比。
对讲机里,小护士仍在不住道歉。ICU大门始终紧锁。
周围其他病人的家属都围过来,有关心他的,有指责ICU医护人员不近人情的。叽叽喳喳,连乔听了只觉吵闹。
在无比的烦躁之中,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蹲在这里干嘛?”
连乔红着眼睛,带着一脸冷汗眼泪狼狈抬头,看到一张沐浴在阳光里的熟悉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