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又次响起倒数声,应晚并没有试图挣扎。他抬起头,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双布满血丝眼睛,这是他第次认真看他哥。
于白青脸上印着道未干水痕,划过他高挺鼻梁,沿着脸颊落入衣襟。两人隔距离不算近,他看不清那是他哥汗水还是泪水。
在倒计时声中,老白死死捏住扳机,将枪口再次抵上他太阳穴。
从前眼睛瞎,到死眼前都是茫茫片黑。
他所做切,都是在故意针对于白青。
如果切真正在重演,那绑匪接下来就该说出自己筹码。
想到这里,应晚缓慢而又迟钝地眨眨眼,再次看向他哥。
这也就意味着,举在老白手中那只枪,很快就会再次射穿他脑袋。
不会吧……又来??
“老子已经杀那多条子,今天跟你们走,怎都是个死。”劫匪声音在应晚耳边响起,他扬起下巴,对着对面于白青嚣张叫喊,“做个选择吧,于队长。”
应晚:“……”
就在几分钟前,他曾听到绑匪说过模样话。
下意识地摸摸自己面颊,应晚发现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丝血迹。
果然,发生过切正在重演,不是他产生幻觉。
次也就算,他从小就不怕疼,没被于白青捡回家前,在街头巷尾磕磕绊绊是常有事。
瞎着比现在要好。他不敢看他哥脸上表情,看发慌,心口疼。
果然——
“做出你选择吧,于警官。”老白说着,摇摇手里遥控器,“只要手松,炸药就会引爆。不答应条件,那就他死。”
“给你十秒,”劫匪咧开干裂嘴角,吃吃地笑起来,“十,九,八——”
劫持他这人有个外号,叫“冚家仔老白”,是名臭名昭著炸弹专家,典型亡命之徒。老白曾在淮西三市和边境几座小城犯下多起恶性危害公共安全案件,在A级通缉令上榜上有名。
当初就是于白青亲手将他逮进监狱,没想到这人被判死刑,在监狱里待还没到半年,就越狱逃出来,路上因为劫车逃窜沾好几条无辜人命。
这样桥段既狗血又老套,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老白号称他在市中心三处繁华地段都设置定时炸药,他条件很简单:如果他死,手中遥控引爆器松开,炸弹就会爆炸。如果倒计时结束之前,警察没有提供给他逃亡境外用直升机,那死就是人质。
但他心里非常清楚,这种情况下逃亡已经绝无可能。死到临头,不如拉眼前仇人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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