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摇头:“不打。”
他脑子里有些空白,不停地闪过沈青玉说那些话,明明人已经走,可声音却十分清晰,在他脑子里不停地回荡。
孟欢尝试着摇摇头,声音并没有出去。
他盯着蔺泊舟,又喊:“夫君。”
蔺泊舟叹声气,拿起旁手杖,牵着孟欢站起身:“不打,就准备过午吧。”
——送客意思。
“王爷!”沈青玉悲痛交织。
“回去吧。”蔺泊舟顿顿,再招手,“给麟儿拿几封红包,新年以后蔺叔就不见他。”
麟儿是沈青玉儿子。
沈青玉鼻翼抽动:“王爷……”
名利禄,蔺泊舟是出名心狠手辣,见人就杀,他来以后外慈内毒把这*臣辈出朝廷震慑住,好不容易安稳这几年。
可蔺泊舟走,谁再有雷霆手段能镇住群臣?!
沈青玉急得眼睛发红,眼眶湿润。
“王爷,你不能离开京城,不能退出朝堂。陛下误会你太深,他只认权力,不认担在肩头责任,可这朝中总有部分人识得你,总有人体谅你。”
听到这里,孟欢心里阵恍惚。他算是明白为什沈青玉看着吊儿郎当,却能和蔺泊舟攀上几分真交情。
如果不是沈青玉说,孟欢怎会想到这多。
蔺泊舟摄政六年,手里沾多少条人命,威信也是在这些条人命上堆积起来,所以朝臣对他畏之如猛虎,在他目光垂视之下,多少獠牙利爪都被制服,暗暗收敛。
有句话说得对,恶人自有恶人磨,蔺泊舟这个大恶人走,朝廷小恶人谁有那个
他脸上交织着悲伤和愤怒,痛心,等等混合复杂情绪,拿着揣给他儿子红包,转头脚步匆匆离开暖阁,肩膀在门框重重地撞下。
暖阁内十分寂静。
孟欢启唇:“蔺泊舟……”
他情绪不对就叫他名字。
蔺泊舟拿起骨牌,侧过脸,温声道:“还打吗?”
可蔺泊舟并不说话,依然敲击着骨牌。
他修长食指与中指夹着,反复掂量,轻轻叩击铺着精致毯子桌面,发出阵阵清脆声音。
片刻后,蔺泊舟开口:“沈青玉,你今天说很多话都僭越臣子本分,以后须谨言慎行,不得再危言耸听。”
他顿顿,又道:“本王现在双目失明,身体疲弱,已经没年轻时壮志和心气。再说,朝廷没个摄政王,还会出更多出类拔萃人才。本王为政六年,并不对自己完全满意,甚至总认为做还不够,做还太少。现在,本王未完成就交给你们。”
他拿着茶碗,拨拨浮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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