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宣和帝心态又回来。
他兴致勃勃地询问:“昨日听裴公公说,今日这拨棋待诏棋艺都很精妙,是也不是?”
左右棋伴氛围轻松。
“没错,今日这拨人确实都厉害。”
他俩平日也就如此点头之交,说句话罢,崔朗抱抱拳:“贫道就先退下。”
“大师慢走,仔细天黑。”
裴希夷站在大殿门口
等崔朗身影离开以后,他回宫殿内,发现宣和帝又醒,坐在榻上发呆。
裴希夷走近替他拢拢被子,什话也不说,拢好衣裳后退到阴影里,像个随时能被忽视隐形人。
蔺泊舟相当重要,但是被他崔朗陷入绝境逼死。总有天宣和帝会清醒过来,意识到犯错,然后把他崔朗皮剥,骨头砸碎,肉捣成浆糊,喂狗喂猪。
——哪怕听信谗言是他自己,可这过错也绝对在他崔朗身上,这就是皇帝,这就是皇权。
崔朗开始觉得恐怖,这皇宫里切都这恐怖,御榻,香炉,帷幔,穷尽奢华切……他迫切需要离开这里,赶在宣和帝还没彻底清醒之前。
宣和帝睡得死沉死沉。
崔朗终于爬起身,坐到殿外,裴希夷给他端来个小凳子,让他坐在凳子上揉腿。
,整个人要咆哮起来,“没有你,朕照样扳得倒他,照样能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
他嗓子都嘶。
崔朗阵阵冒冷汗,连忙点头:“陛下英明,是贫道自作聪明,雕虫小技在陛
宣和帝表情总算平静些。
“当然,皇兄也不是什好人。”
宣和帝抓着被子,把脚蜷起来。
会儿。
裴希夷听到被子里传来断断续续,隐隐约约抽泣声。
……
宣和帝发疯晚上,第二早自然而然没能醒得来,朝政往后拖延,他想想说:“那就不去,下午再去。”
“多谢裴公公。”
裴希夷轻声说:“明日又该棋待诏来陪陛下下棋,禅师大人不必和陛下对弈,只需要前来侍立就好。”
崔朗松口气:“好。”
他总算能喘口气。
裴希夷客气道:“大人回去休息吧。”
宣和帝身体弱,吼这两声又受到梦魇,此时浑身疲惫:“乏,朕要就寝。”
床上传来翻来覆去响动。
崔朗跪在榻边,冷汗直流,大冬天,汗把内袍都快打湿,黏乎乎地贴在后背,让他浑身沉重不堪。
他治国理政能力比不上蔺泊舟,但小聪明绝对有。他已经很清楚自己目前处境——拔草寻蛇,骑虎难下,招惹恶人,自讨苦吃。
蔺泊舟不是弄臣,自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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