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城楼抬起头，往前望，望到
“大人！观音菩萨！救救
们，救救们——”
雪尘滚滚，人群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人抱着襁褓中
孩子，边哭喊边往坼州城下奔来。
城池最前方安装有尖刺和拒马，流民在朱里真人马蹄驱赶下前赴后继跌落入壕沟，被尖刺捅穿，横尸当场，即使他们看见危险停住
步伐，也被背后惊恐人群推挤，跌入锋利尖刺上。
流民尸体逐渐倒下。
大宗军队列兵御敌，可每个人神色都苍白。
“骑兵在这群流民百姓背后！”
刹那间，孟欢视线定格在城外。
那
线灰黑色人群迈着沉重步伐，起初孟欢以为他们在整齐有序地奔跑，试图进攻坼州，但越走越近，发现却是尖叫和狂奔，哭嚎和嘶喊，混乱和踩踏。
“往前！往前！”
“不许停！不许停！违令者死！”
孟欢心口猛地沉下，脑子里像是被什
东西重击。
他们在坼州等十几天，排兵布阵这长时间，等待着入瓮朱里真人，终于踏上这片土地。
只要见到朱里真人，意味着关键决战即将开始，战争也很快要落幕。
孟欢连忙跑过去：“真假？”
“真啊！你看！”
这些前赴后继填满陷阱人，不是敌人。
——而是大宗百姓。
士兵命贵，尤其是战时，训练有素士兵价值比普通人高得多，将领舍不得牺牲士兵命，于是在攻城和对战时，会有人驱赶百姓，作为前锋，用他们尸体去填陷阱，去填沟壑，去打乱地方阵型——
接下来。
孟欢听到隐约震动，熟悉感回来。
人群中有异族人跨骑着雄骏大马，举着长刀，在人群中狂奔和挥砍，他们马匹对这群穷苦流民有碾压性优势，任何百姓只要奔跑速度变慢，就会被他们刀锋割破皮肉，甚至砍掉头颅，血溅当场。
位年轻女人跌倒在地，瞬间，被身后冲上来马匹踩断脊梁，吐出口血沫，尸体让背后惊慌失措流民踩着，陷入尘土中。
孟欢世界好像寂静。
“王爷！救命！”
“救命啊！！！”
“可朱里真人不是最擅长骑兵吗？为什没听见骑兵动静呢？”
孟欢跑到城楼凹齿处，踮起脚，往外张望。
千军万马奔跑时，连大地都会为之震动，所以古代将士们枕戈待旦，能从兵器听到远方敌骑来袭。孟欢听过骑兵奔腾时声音，非常震撼。
可现在，他没有感觉到那股震动。
“骑兵……骑兵！”祝东声音发颤，蕴含着莫名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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