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个喝酒红衣高阶太监,骤然被他点中,酒杯哐当坠地,战战兢兢爬到场地中,神色惊恐:“王,王爷——”
“杖五十!”
“王爷!”尖利讨饶声来不及响彻,隔着衣衫已经被打得血肉淋漓,渗透出血迹。
杖杖落下来,像是落在每个人心头,蔺泊舟怒气并未消:“坐营官和把总何在?提上来!”
五军营提督被打,杖底下人没说话,可听到找坐营官和把总,脸色纷纷起变化。
名册陡然被他摔在地上。
“京军七十二卫,按说有三十五万人,可这清点下来只有十五万,居然有二十万挂着名字吃空饷!?”
蔺泊舟声音震怒如雷。
孟欢缩缩耳朵,他从来没听蔺泊舟用这种语气说话,只低着头。
这件事其实蔺泊舟前几天就查出来,可现在才发怒,显然是要当面立威。
地看他。
孟欢心里是这想,可没敢说,眨眨眼,只觉得别样刺激感又来。
他安安心心扮演着端酒小厮,待在蔺泊舟身旁,近距离能感觉到蔺泊舟体温,和他袖口探出指背热度。
营帐内本在饮酒作乐,底下,京军提督突然洛峰说:“王爷,前几天让清点名籍已查好,各大营缺失人数也写在书册里,王爷现在要查看吗?”
孟欢不解地抬起脸。
“这……”
底下,洛峰神色疲惫:“回王爷,是。”
他是京军提督,可京军提督本质没什用处,三大营各有太监当提督,提督之下又有坐营官,坐营官下还有指挥使,其中可供克扣和运作环节太多。蔺泊舟摄政后京军秩序好许多,可没遇到过战事,内部顽疾直没被重视。
——当然,也没人敢重视,京军里小领导大部分是勋贵子弟,这官职小根本得罪不起。
而且他们算盘精着呢,铁血手腕、得罪人差事,当然留给蔺泊舟来做,他们可不敢触怒勋贵阶层。
蔺泊舟阴沉眸子扫过中军帐,掠下眼睫,声音如死亡咒语:“围子手营,幼官舍人营缺失最多,五军营提督何在?”
底下喝酒吃肉人,手脚同时僵。
不应该啊,按理说新任主将来第晚都该饮酒作乐,方便他们送礼行贿才对,京军提督怎如此不懂事,居然来就让王爷处理政务?这要是真查出问题自己礼还没送,不是完犊子嘛?
蔺泊舟沉吟着放下酒杯:“拿上来。”
众人连忙坐直腰身,头冒着冷汗开始紧张。
陈安接过名册双手捧到蔺泊舟面前,他翻开看,眉头逐渐紧锁。仿佛片阴云骤然笼罩上来,风雨前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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