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环境里透着乱糟糟的雨声和人声,透过电流的呼喊和警笛嘈杂,江成意惊异愕然,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电光一闪,匆匆打断他:“我现在在家!怎么回事?!”
闻言,薛燃那边忽而一寂,喘/息声越发清晰可闻:“……在家?”
他死死地盯着雨夜下,火光却依然汹涌的连环车祸现场,以及那分毫不错的车牌号,呼吸急促:“那,是谁开了你的车出来?”
江成意心跳一窒,忽而捏紧了手机。
这一瞬间,他突然想明白了,刚刚看到江棋换完衣服时那一瞬间的莫名怪异是为什么……相似的发型
江成意看着他,皱眉:“随便。”
江棋于是点点头,拿起他平日里最常用的那把伞,转身出了门。
出门到了门外时,他忽然顿了下,回过头,深深地盯了一眼江成意,最终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成意莫名心烦,等他的背影远去,沉默片刻,皱眉合上了门。
灯光明净,地板上的水迹已经干了,只余下一片深色的脏污。
起……事到如今,也只是要给个交代而已。”
江成意对他参与杨琛涉毒案的多少并不深知,更不想搭理他的唯输赢论,只低头从手边的册子上扯出张纸来,又拎只笔低头唰唰写了电话号码,递给他,语气冷漠不耐:“江壑的新号码。”
江棋顿了下,伸手接过来,却看都未看一眼,朝他笑笑:“谢谢哥哥。”
他的语气亲昵一如从前,江成意只觉得恶心,拧眉:“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好走不送。”
闻言,江棋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他攥着纸条,看着面前的人,好一会儿才忽然道:“江成意。”
雷声轰然,刺目的光在窗外突闪,苍白得耀眼。
江成意心神不宁,没再回书房看文件,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侧脸望向窗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来电显示:薛燃。
他拿起来,接通了:“怎么了?”
“你还好吗!”薛燃大约是在奔跑,急促地喘/息着声音颤抖,带透着崩溃与绝望,“你一定坚持住!我马上……”
江成意于是皱眉,抬眼望过来,阳台的雨丝涓流婆娑的窗上映出他模糊的面容。
江棋沉沉地盯着他,嘴唇翕动:“如果当初我……”
他望着江成意的眼睛,话至一半,还未出口却彻底死在了心中,笑了下,站起身:“没什么。”
“哥哥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他颔首告别,姿态可见当年的优雅温润。
离开前,又侧脸望了望墙边立柜里,笑着问道:“外面好像还在下雨,哥哥可以借我一把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