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灯光昏暗,并不能看得清楚,对方也只是站在旁边,轻声啧一声,然后抬起手,动作幅度极轻地把落在地面上的被子拉起了,往上拎了拎,又站了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等人的脚步声走进了卫生间,薛燃才松了口气,眯开眼。
他垂眼,看一眼身上的被子,慢慢摸了下,才抬起头。
卫生间里的灯光昏黄,水声模糊,从磨砂的雾面玻璃中隐隐透出些模糊的人影来。
江成意还未清醒,困倦地闭着眼刷牙,差点睡着的时候,电动牙刷到时自动停止了才忽而又被惊醒。
然而,他还没等他想出什么东西来,就被身周传来的牛奶味带跑了思绪,他一顿,忽而垂下眼,看着他盖了一晚上的被子。
浅蓝色格纹,松软干净,透着股沐浴露温和的牛奶味,很淡,几乎闻不清晰。
但薛燃从很早之前就一直惦记着这个牛奶味,绝不可能认错,这就是江成意身上独有的味道。
他愣了好一会儿,原本还有些浮躁的心情慢慢安静了下去,抬起眼,望向依旧紧闭着的卧室门。
借着昏暗的壁灯,隐约可见客厅挂钟上的时间,才早上五点半。
薛燃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
屋里的灯关着,落地窗内阳台的窗帘没拉紧,隐约透出些深蓝色灰蒙的晨光来。
他眯起眼,意识只模糊了一瞬间,就迅速清醒,拧眉坐起身。
记忆回笼,薛燃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心口一紧,只觉得后悔又后怕。
从那天告白被拒绝之后,江成意就对自己始终保持着距离,冷漠又警惕。
他手一顿,皱起眉,慢吞吞地拿出牙刷来,漱了口。
三四月份的
薛燃虽睡不着,却不介意再沉浸在江成意的味道中多休息片刻,于是复又躺下了,侧过身,视线始终望向门边的位置,眯眯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盯得太过认真,惊醒了屋内的人,没一会儿,门把手忽而转了下。
薛燃一愣,昨晚当着江成意的面腻腻歪歪的羞耻感突然涌上心头,他心口跳得飞快,在人打开门的下一秒、紧张地下意识又闭上了眼装睡。
脚步声很轻,似乎是站在门边顿了会儿,才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薛燃一动不动,尽量控制自己伪装得像一点。
薛燃虽不准备放弃,却也不敢冒然逼迫,只想着或许能够循序渐进,先退后半步,慢慢把江成意的排斥松动了再想其他。
然而昨晚的一次醉酒,就把他的全部感情,bao露得干干净净。
“我很想你……”
这他妈和表白不能说是毫无关系,起码是一模一样。
薛燃尴尬且无措地拧着眉,脑海中急速跳转着解救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