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成云垂眸,看着相片上笑容灿烂两个年轻人。
即使照片没能记录声音,他耳畔也能回荡起木兰琵琶独有清泠弦音,还有姐弟俩不知疾苦欢声笑语。
“如果他们能回家就好。”
樊成云所说家,不是那栋公寓,
他听楚芝雅临终时候事情,甚至会顺着戈德罗讲述,去揣摩楚慕心情。
卖掉琵琶,可以救母亲命。
可他姐姐为琵琶,放弃母亲命。
虽然,那是母亲意愿更是遗愿。
但是,正如楚慕讥笑所说那句“人死如灯灭”,没有母亲,他们还怎拥有完整家。
他狠狠擦掉泪水,“你不觉得那把琵琶不吉利吗!”
“楚怀外公外婆,因为它出事,楚怀母亲,因为它放弃治疗,现在轮到楚怀和她弟弟……”
“不是定要用它还赌债,而是连活不,楚怀又怎活得下去?!她要是死,再珍贵琵琶又有什用?”
戈德罗理论总是正确无比。
在他眼中,再贵重乐器,都比不过心爱人条命。
母亲意愿签下承诺书之后,楚慕震惊错愕表情。
“他们吵得很厉害。”
戈德罗听不懂他们中文,但他知道他们痛苦。
“后来去拦楚慕,他还跟打架,什都不要,从此离开家,再也没有回来过。那把挂在他店里琵琶,还是送过去。”
老旧公寓沉默传来门外车辆驶过轰鸣。
钟应思考很久,直到走回艺术乐团音乐厅才重新开口。
“师父,照片上楚慕弹是雄蕊琵琶,楚怀弹是雌蕊琵琶。楚芝雅女士定教给他们关于木兰琵琶切,还留给他们楚先生姓氏。”
“乐器和音乐,应该给人带去幸福和希望,可是不明白……”
他眼睛里藏着无法抹消悲伤,连声音都变得低沉。
“为什会变成这样。”
钟应无法说他错,却不能承认他对。
他只是看着师父,等到樊成云最后句——
“走吧。”
他们离开公寓,钟应带走那个相框。
即使坐在出租车上,他也垂眸盯着照片上姐弟,端详他们快乐弹奏木兰琵琶。
钟应对医院记忆,不比戈德罗讲述美好多少。
他只不过是安静进行翻译,都能见到惨白墙壁、听到忙碌呼叫,还有弥散不去消毒水气息。
樊成云听完,叹息声。
钟应看向戈德罗,仍是问道:“你知道木兰琵琶对楚怀很重要,可你还是把它送去拍卖行?”
戈德罗双眼赤红,眼泪在眼眶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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