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是文化人儿啊。他低低笑。
晚饭支三个大桌。他们家人在同张桌上。岳大勇看见他,先是问他生意,后来又问他相亲,然后就没得问。这多年过去,父子两个若是不吵架,仿佛就没什话可以讲。
岳方祇心里有个恶作剧念头,想把白墨事儿就这在饭桌上说。可后来看着岳大勇在那儿逗孙子逗得开心,又觉得还是算。
人人都那高兴,他何必惹
正打算把孩子抱进屋里时候,门开。他嫂子看见岳方祇,脸色似乎僵僵,但还是颇热情地冲岳方祇笑。
岳方祇把孩子放进她怀里,和她客套几句。他们其实不熟,聊天也是不咸不淡。对方问他生意怎样,岳方祇轻描淡写地说还好。
岳方祇大哥很快也过来。兄弟两个不咸不淡地客套几句,屋里招呼干活儿,他们便块儿进去。
结果晚饭前真正在厨房帮忙干活儿只有岳方祇。他大哥没忙多久就出去。中间岳方祇出来上洗手间,听见他嫂子在门厅和他大哥小声说话,是在打听岳方祇情况。
不用说,岳方祇心里也知道她在想什。小叔子,三十好几,蹲过笆篱子,没正经工作,没老婆,靠卖馒头过活——和他们不是路人。
客套过,把酒拿给他老娘。
然后熟门熟路地钻进阳台躲清净。
没想到那儿已经有个人。小孩子才四岁,正个人在冷嗖嗖阳台上欢天喜地玩儿堆土豆。
岳方祇上次见到自己这大侄子,小东西还让人抱在怀里呢。
见岳方祇,他也不害怕,奶声奶气道:“你是谁呀?”
最后他大嫂不轻不重道:别让孩子离他太近。
他大哥摇头:不至于,自己弟弟知道,他本性不坏。再说
这点儿孩子懂什。年都见不上回。
就是因为小,才更得注意。她忧心道。这种人,没准儿。
岳方祇觉得好笑,方才那些闲聊,原来比客套更假。
“是你叔。”岳方祇笑。
小崽子和他爹妈好像并不太像,长得倒莫名其妙有点儿像岳方祇自己。大小很快就熟。岳方祇陪他玩儿堆土豆,他咯咯笑个不停。
小孩子很麻烦。岳方祇心里知道。不过当他们不吵不闹得时候,倒也没那讨人嫌。
他和白墨是没法有孩子。岳方祇自己不太有所谓,只是不知道白墨会不会觉得遗憾。他想,什时候,或许应该问问白墨。
土豆堆很快塌。小侄子瘪瘪嘴,开始哭起来,勒令岳方祇给他把土豆堆重新搭起来。岳方祇哄他两句,很快就没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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