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很年轻,二十岁,甚至更小。他比宗具矮个头,瘦厉害,宽大皮袍穿在身上,摇摇晃晃,显得很空。他有着北方蛮族少见细腻皮肤,脸色苍白,就像大病初愈。
宗具大概是看着元威没有离开意思,又看着天浩脱掉上衣袒着左胸,空气中焦糊味尚未散尽,胳膊上新烙图案非常清晰。他眼里闪过丝羡慕,叹口气,犹豫几秒钟,强笑道:“……阿光现在是城主。这不是大王召集开会嘛,就顺便把他带来,弄个身份,顺便……烙印。”
很简单件事,宗具说得很艰难,他说着说着就低下头,神情也不太自然。
“城主?”元威疑惑地望着他,又偏头看看站在宗具身后宗光:“咝……说老具,阿光明明是怀集寨头领,去年秋天去他那儿时候,寨子里好像只有三千多人,这什时候超过万?”
“……这个……”宗具觉得难以启齿,只是元威问得很直接,彼此关系
疼得差点儿没哭起来,要不是阿爹狠狠抽几鞭子,估计……”
刚说到这里,从大门方向忽然传来杂乱脚步声。后半句话没说完元威连忙抬头朝那个方向望去,看到十几个人走进大厅,为首两人他认识——那是野牛部汨水城城主宗具,还有他儿子宗光。
“嘿!老具,你怎也来?”元威迈开大步迎上去,发出粗豪大笑。
宗具看起来年纪不算大,应该与元威差不多,都是四十左右。他个头与元威差不多,却没有后者那强壮。体型偏瘦,高凸颧骨使眼窝看起来越发显得深陷,龅起门牙使上唇总是张着。看到元威,他显得有些迟疑,脸上表情也不太自然,目光随即落到天浩身上,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口“哦”声,抬起手,指下天浩:“这位是……”
元威在察言观色方面显然没有那敏锐,他仍然大笑着,用力握住宗具胳膊,将他拉到近前:“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雷牛部新晋城主阿浩,他领地刚从寨子升格为城,是牛伟邦手下。”
转过头,面向天浩:“这是宗具,野牛部,跟你样,也是城主。那是他儿子宗光,你叫他阿光就行。”
宗具脸上浮起丝浅笑,与其说是客套,不如说是尴尬,他保持着必不可少礼仪,向天浩伸出右手:“你好。”
看着两个人互相问候,元威重复着之前问题:“老具,你怎有空到这儿来?”
宗具张张嘴,欲言又止。
天浩看出他很是窘迫,只是不明白究竟出于什原因。正思考着,他看见站在宗具身后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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