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闻言没有接话，而是侧目看他，等他自说。
“她被胡人掳走之后，
与老五北上寻她，途中找到
她遗留
两件事物，那日在将军府遇到她时，将那发簪和红绸扔到她面前，旨在让她明白
直在寻她，是她对不起。可是现在想来，当时之举极为不妥。”莫问说道。
“有何不妥？”阿九提起茶壶倒杯茶水放到莫问面前。
“她若见到那两件事物定会惭愧无地，担心她羞愧之下会寻那死路，倘若真寻死，岂不害她性命。”莫问说道。
“羞愧自是难免，不过她既然屈身于胡人，想必不会寻死。”阿九轻声开解。
“她已心甘情愿屈身于胡人。”莫问叹气开口，先前之事直压在他心头，耿耿于怀，难以消解。
“你气愤之下杀她？”阿九再问。
莫问缓缓摇头，“在那将军府中遇到当日杀害家母胡人，杀他和另外几名护院，并未伤那胡人将军和林若尘。”
“不惜死保全贞洁女子极是少见，寻常女子都会忍辱偷生，你宽怀大度留她性命是仁者之举，不过你为何不杀那胡人将军？”阿九问道。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莫问再度叹气，他并非不想杀掉那丑恶胡人将军，但是此人死，林若尘将失去依附，下场势必更加悲惨。
“当日若能保护她周全，她也不会落到这般下场，寻她之时便料到她会失身于胡人，但并未心生隔阂，谁知前往将军府见到她与胡人百般丑态，令如鲠在喉，咽之不下，吐之不出，恨其品行有亏，却又怜其遭遇悲苦。”莫问闭目摇头。
阿九闻言仍未接话，她虽然年岁长于莫问，却直活于山中，并不比莫问多知世故，此外莫问心思聪慧，他所需要也只是个诉苦友人而并非指路长者。
“她进入将军府之后曾多次弹奏过们新婚之日弹奏曲子，可是当赶去相救，她竟然与胡人苟且尚不知耻，同为人，缘何心性改变如此之大。
“此事你处置很是妥当，并无过错，心中苦闷何来？”阿九问道。
“未经官府明断便擅夺人命，不合规章礼法。”莫问说道。
“道士行事只遵天道，心怀善念，杀伐果断，不能限于孔孟迂腐礼义。”阿九正色说道。
莫问闻言缓缓点头，若是追溯年纪阿九当有数百岁，她见解还是极为正确。事实上他本身也是这样认为，只是先前杀戮之举与早年所学儒家中庸之道背道而驰，故此心中纠结。
“做错件事情，这几日直后悔不已。”莫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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