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瞥眼他虎口处缠轻薄纱布,头也不回向前走去,讥诮地问:“有和你在起危险吗?”
“和在起,不会让你受伤。”傅施阅偏过脸,视线追随他背影。
林斐伸进外套口袋取出打火机,烟叼在嘴边,“啪嗒”声,点燃烟头,整个人仰靠在沙发上,吐出口白色烟雾。
傅施阅盯着他熟稔姿态,皱起眉头,从背后衔过他嘴里烟,声音蓦然低几个度,“什坏毛病?”
林斐枕在沙发背,抬着脸瞧他严肃样子,扑哧笑出声,伸手去拿他手里烟,“傅总,再坏哪有您坏?”
五光十色烟花飞驰天空中,像蒲公英羽翼绽开,极速坠落而下,照窗户之外忽明忽灭。
林斐靠在洗手台上,光亮镜子里后脑头发湿润凌乱,回来路上买包不知什牌子烟,随手揣进裤子口袋,打火机却在外套里,他现在不想出浴室,看见满屋子血迹,不知是周勉还是傅施阅,都能让他疯。
他潮湿手剥开支烟纸,烟草丝扔进嘴里,浓郁苦涩刺激口感,压过嘴里残余淡淡血腥味,他神情却很平静,吃像糖似无所谓。
愤怒是种宣泄情绪渠道,砸东西也好,厮闹吵架也罢,总归是能把情绪发泄出去,可他连愤怒力气都没有,就算他今天晚上把这间套房把火烧,让伤到周勉保镖血债血偿,磕头认错,傅施阅不会说个不字。
可这有什意义?
傅施阅手腕扬,那根烟干脆利落进入垃圾桶,林斐不以为意地重新抽出根,傅施阅眉头紧皱,连烟盒带打火机起夺过来,耐着心道:“抽烟对身体伤害很大。”
林斐觉得自己就像观赏鱼缸只鱼,竭尽全力去撞玻璃,撞头破血流,主人心疼把其他鱼都捞出去,偌大空间留给他个人,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细心温柔照顾着,旁人看来这主人无可挑剔,这条鱼不知好歹,可谁曾想过,他为什要撞鱼缸?
他吼震天撼地,声嘶力竭,只不过是鱼缸里串泡泡,不具备任何意义。
洗手间门“咚咚咚”规律敲响,傅施阅声音很轻问,“林斐?”
林斐吐掉嘴里烟草,扯张纸巾擦擦嘴,窗外乍亮烟花窜起,落下瞬,刺眼红光照亮他乌浓湿润眼睛,皮肤白清透干净,唯显眼色彩是鲜艳嘴唇,整张脸浓烈明艳,如同馥郁玫瑰绽开。
他扭开锁扣,拉开门,傅施阅身量比他高截,丝质浴袍系随意,肩宽腰窄,此刻倚着门框端量他遍,确认无事,“以为你睡着,在浴缸睡着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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