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什么。”宿黎说道:“以前我们山里有一族狐妖,他们原先是住在东边山头的,后来他们家被毁了,那狐妖带着她的孩子从恶妖底下逃出来,路上被我救了。”
惊鹤以前一直说他不懂人情世故,他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那狐妖回头看家园时的眼神震撼到他,他才明白什么叫家破人亡。
宿妈妈第一次听孩子给他讲以前的事,声音不禁柔下来,问道:“那狐妖后来怎样了?”
宿黎道:“她带着孩子在我的山里住下了,她大儿子很厉害,后来还亲自去把那妖杀了报仇雪恨。”
宿妈妈揉了揉孩子的头,她知道宿黎的学习能力很强,但刚刚看到他眼睛的时候也被吓到了,她知道孩子以前一定经历过很多很多,她道:“崽崽以后多跟妈妈说以前的事可以吗?妈妈还不知道以前的崽崽是怎样的。”
以及妈妈在棚内的表演,导演喊了开始,他还站在原地思虑什么。
工作人员正欲提醒小朋友,导演却伸手阻止,目光停在监视器的画面上。只见画面里穿着红衣的宿黎微微抬起头,他并没有动,看向远处的目光也平淡如水,但正因为这长时间的沉默以及目光中漠视,他骤然察觉到这长久的沉默,是作为少主不屈的自尊,以及无声的愤怒。
人类与妖族相比,前者弱小如蝼蚁,可正是这样的蝼蚁摧毁了他的家园。
若是普通人面对此情此景,或许愤怒与激动才是该有的表现,但正因为小孩的身份是少主,他需要表现出一份远超于族人的强大,才能在逃亡中安抚族人的心。他必定是愤怒的,但他的愤怒不应该形于表面,而应该是这种平静中的愤怒。
群演说出了台词:“少主,我们快走吧。”
宿黎微顿:“好。”
宿妈妈问:“崽崽以前有爸爸妈妈?”
宿黎闻着妈妈身上那股清凉的味道,低声道:“没,这是我第一次有爸爸妈妈。”
导演那边已经编剧商量起来,宿爸爸过来看情况的时候才知道孩子刚刚演戏颇
“我再看一眼。”站在人群前方的孩子郑重地看了远处的家园,而后才转身看向族人。
他目光坚毅,认真道:“我们走。”
“卡——”
导演激动地喊了卡,他原本想拍一条试试,没想到这一场戏直接一镜到底。旁边的编剧已经文思泉涌地做着笔记,激动道:“我知道原先的剧本少了什么,我一直把少主当做孩子去写,这实际上是个严重的误区,这个情节可以再深刻一些。”
宿妈妈赶忙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崽崽累了吗?演得比妈妈还棒。崽崽演的时候在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