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镜面无表情地盯着顾见骊
眼睛半晌。
顾见骊缓慢地眨
下眼睛
他挑起狐狸眼，扫过周围
群人，拖长腔调，懒洋洋道：“你们不能白听啊——”
有人起身，用颤抖手将袖子里银子放在林香凝面前。今日进宫，很多人并没有随身带着金银，只好摘些首饰放在林香凝桌子上。
有位十三四岁姑娘捏着自己镯子舍不得地摇头，跟着她奶娘贴着她耳朵说：“回去跟老爷再要就去，可千万别惹那个疯子啊！”
林香凝看着堆满桌子首饰，脸上涨红如发烧。她本是家中不得宠庶女，本身就没什
金银首饰。如今摆在她面前首饰中，有些十分昂贵，是以前她做梦都想拥有。可此时她完全笑不出来。巨大屈辱感把她淹没。她虽然眼红这些首饰，但是她根本不想要，她想要硬气地还回去，更想有骨气地当场摔。
但是她不能。
人都听见。
谁让她有“手腕”，真嫁给今年状元郎做正妻，正是威风时候。
姬无镜原本没在意她在说什，可不久后就被她背礼单引去注意力。他手托腮，懒洋洋地听着林香凝捡豆子似背礼单。姬无镜听乐，忽然沙哑开口：“她在干嘛？说书吗？怎没人给赏钱啊？”
枚铜板从他手中弹出，划过半空，落在林香凝面前桌子上，铜板在木桌上晃动不停，发出阵长长余音。
林香凝说半话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她盯着面前那枚铜板，心跟着铜板晃动而乱颤。
她唯有攒紧手，乃至指甲戳破掌心，强撑着自己不要当众落下泪来。
姬无镜忽然想起件事情来，他偏过头，靠近顾见骊，随意问：“你当初嫁给
时候，府里给顾敬元那老东西送去多少聘礼？”
顾见骊回忆下，五十地说出来：“两匹布，袋米、袋面。”
姬无镜等等没等到顾见骊继续说下去，他惊讶地问：“没？”
“还有五十两银子。”顾见骊补充道。她又仔细回忆下，确定没有遗漏，才再说：“没。”
“怎不继续？”姬无镜换个姿势，懒散靠在椅背上，狐狸眼眼尾挂起三分笑来。
原本林香凝大说特说时候，周围坐着人虽然都听着她吹嘘炫耀，可仍旧偶尔与身边闲聊两句。此时却是片寂静，谁也没发出声音来。
没人回姬无镜话，姬无镜不高兴。他敲敲顾见骊面前桌子：“你说！”
顾见骊瞧他眼，整正经地说：“兴许是赏钱少。”
姬无镜开怀大笑。笑得别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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