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张张嘴,说不出半句话来
“母亲。”顾见骊轻轻喊声。
陶氏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嫁来顾家七年,知道两个继女都不喜欢她,这是她头遭听到这个称呼。这三个多月里她所有体面都没,她像疯样硬撑着,此时心里却窝汪水,又酸又涩。
宋管家脸色变又变,对顾见骊这爽快答应十分意外。犹豫片刻,想起老夫人交代话,他堆起笑脸,说:“这就对。如今这境况,有今日未必有明日,能捞个是个。”
顾见骊眉目不动,疏离淡然,没有接话意思。
宋管家讪讪。
你们,又保颜面,真是打手好算盘!你广平伯府不敢抗旨,顾家敢!回去给那窝势利眼送个话,今日是们二娘休姬玄恪那个混蛋!”
陶氏嚎着嚎着又哭又笑。
“都是怂蛋!全都是!”
顾见骊从最初震惊逐渐平复下来,她蹲下来,掀开箱子。
两块布,袋米袋面,还有五十两银子。
趁着陶氏愣神功夫,宋管家忙带着两个小厮匆忙离开。
狭小院子下子冷清下来。陶氏忍泪,说:“你这是何必?广平伯府这做就是故意羞辱人,等着咱们主动抗旨拒这婚事。咱们家如今背着死罪,也不在意多个抗旨不尊罪名!知道你这孩子是急着用钱救你父亲,可是生钱法子多是,何必让你这孩子用命来换?你绣绣帕子,拿去铺子卖也能赚来钱……”
顾见骊垂着眼睛,她声音又低又小,却带着执拗:“都说人证物证具在,可是不相信父亲是那样人。逼们抗旨不是广平伯府,而是宫里。若们抗旨悔婚,才是中计,那样们就活不到父亲洗刷冤屈时候。五十年是活,十五年也是活。宁肯个人死,也不愿整个顾家担着污名地活。”
顾见骊抽噎声,拼命忍下泪来。
“再说父亲伤不是这些廉价药能医好,更何况们连买劣药银子也没。父亲身子等不到们靠绣帕子赚钱。这五十两银子倒是能暂时应急。”
若顾家还是昔日光景,不管是给姬五爷还是给姬三郎提亲,断然不会只有这些东西。还真是故意羞辱人。
不过顾见骊心里竟是出奇平静。她摩挲着银子,心想:这人早两天过来就好,那她就不用当母亲遗物。
这门等于赔命样亲事——顾见骊点头。
“麻烦宋管家回话,这亲事答应。”
“不行!你个糊涂!”陶氏气得把顾见骊拉起来,她往前迈出大步,挡住继女,撸起袖子打算骂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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