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衣衫都破了,哪有半点嫡小姐该有的样子?血脉不纯净也就算了,还和那些分支的货色成了一丘之貉,真是自甘堕落。”
“……”
想要恭贺兄长苏醒的话语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还有什么想念的语句,也在对面那人的话语中化作了乌有。
“以后别来丢人现眼。”
那个和“兄长”一样穿着红
一直把那些分支的孩子揍得瘫倒在地上求饶。
“你们才是该早日升……”打赢了架,她终于可以回击。
“你这是在做什么?”
未等她的话说完,一道漠然的话语自她身后响起。
她顿时僵住了身影,音色是她所熟悉的兄长的嗓音,可语气和情绪和之前截然不同。
“你说,嫡系的那个要死不活的病秧子少主还能活几日?”
“应该活不了多久吧?不然怎么轮得到我们进来?”
“这么说楚家嫡系这一脉是要换主了?”
“嘘,你小点声,当心被别人听见。不是还有个嫡小姐?”
“我听爷爷说,嫡小姐和我们的血统纯度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从哪捡来的野孩子呢,冠了个嫡系的名头而已……”
因为这样,就能永远活在温暖与期许中。
可惜岁月不能——
祭祖大典过后。
父亲带着浑身是伤的兄长从血龙渊中出来,神情沉重的宣布了兄长不能修炼的事情。
从那后,兄长一病不起,身骨日渐羸弱。时常昏迷,时常不醒,时常危在旦夕。就算是偶尔醒来,也会乱发脾气。
仿佛是个陌生的兄长。
她缓缓转过头,望向了声源处。
依旧穿着一身绯红衣袍的兄长,面色病恹苍白,皱着眉头的脸上,看着自己的方向是难以遮掩的厌恶和排斥。
她忽然不敢再说半句话来。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一天——自己会被兄长讨厌。
“总之,先庆祝楚长生早日升天——啊呀!什么东西砸我?!”
她和别人第一打架,就在那时候。
向来被当做大家闺秀教养的她,平日最生气不过使性子摔东西。
父亲还没有让她正式修行楚家心法,当时也没有赤月刀。
是她挽起袖子一个拳头一个拳头打的。
但凡是人,遭遇过巨大的不幸,性情大变无可厚非。
楚烟原本并不觉得兄长发火有什么不对。
直到那天,她终于完成了冗长的课业,得到了父亲的允许,前去探望苏醒的兄长。
那时,楚家主宅还有分支的孩子。
是因为兄长得了重病,被长老以“楚家恐怕后继无人”的缘由招来主宅中培养的。热热闹闹的谈论越过围墙,肆无忌惮的传入她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