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怔住。
她知道,可是她却白着脸说:“不知。”
“刘嬷嬷怎教。该杀。”
“知道!”沈茴咬唇。
裴徊光走到方桌前,指尖拂过盒中几块上好玉料,说:“娘娘来挑块喜欢。”
有人就是这样,明明起先看不上,可知道自己被人更加看不上,羞恼之后,反倒更容易上心。
人前,她还是那个端庄周到女官。
人后,却不自觉地去关注裴徊光。
本来所有情绪都该继续不显山不漏水,可是宫中流言飞起——掌印身边有女人。
竟是真。
暗,有凭仗,倒也能走得安稳。
终于走出暗道,阵风迎面吹来,吹乱沈茴长发和披风,她松开裴徊光,胡乱边理头发边往前走。
不远处阴影里,沉烟惊讶地望着裴徊光和沈茴从玉檀林走出来。天色昏暗,沉烟看不清沈茴面容。沈茴曳地披风里是寻常寝衣,长发也未挽。身上没有标准着身份痕迹。
沉烟认不出沈茴,却眼可以认出裴徊光。即使是再黑,她也能从他影子、他脚步声,将人认出来。
沉烟看着两个人离得那样近,看着裴徊光侧过脸望向身边女人,甚至为她整理被风吹乱头发。
沈茴心乱如麻,随手指块。
“换块吧。”裴徊光视线上下扫过沈茴,“这块大小,娘娘不怕塞不下吗?”
沉烟望着走进沧青阁身影,不由去猜想那该是个什样女人。
·
这次,裴徊光带沈茴去五楼间房。
沈茴望眼桌子上打磨玉石器具,有些不解地望向裴徊光,问:“掌印要本宫亲自磨枚戒指赔你不成?”
“娘娘可知美人养玉?”
原来流言是真——沉烟在心里呢喃着。
宫里做事人都知道沉烟心气高。她是官家女出身,入宫做事八面玲珑滴水不漏,成司寝女官。
是以,当初皇帝将她赏给裴徊光时候,她是百个不愿意。她自认为不是以色侍人宫妃,又不是为奴宫婢,她是女官啊,是凭借着自己本事吃饭人。她哪里愿意去侍奉个残缺人?
可是裴徊光不要她。
点犹豫都没有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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