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茴在宫中待些时日,原本对皇帝惧怕竟是荡然无存。这样个皇帝,除至高无上身份,他本身还哪有半分值得旁人畏惧能力?他所仰仗,也不过是拎他上龙椅掌印太监。
沈茴原本那灵光闪又遥不可及妄念,似乎也变得没那痴人说梦。
不止西箫起东吴往,如今四海之内想要除昏君义士那样多,她怎就不能也做那义士呢?
沈茴又叹然,叹俞湛还未进太医院。
她需他诊脉养身,更需要他手里毒。
沈茴拿起笔,将齐煜功课错字圈起来。
齐煜,是她希望。
“若当真抵死不从是那贞洁烈女,在宫外时干干净净地死不好吗?又何必入宫,再用皇后身份抵死不从。”
愿与不愿,却要看怎比。
和生死比起来,那点不愿不值提。沈茴这样将话摊开来说,是不想她们两个总以为她要寻死觅活,为她担忧。
沈茴神色如常,显然早已料到。
传话公公走之后,沈茴吩咐宫婢去静贵妃那里盯着。她瞧着刚刚江月莲神色实在不对,怕她想不开做傻事。她又吩咐:“悄悄与她身边婢女说声,最好能将事情告知静贵妃母亲。”
沈茴在软塌坐下,顺手拿小桌上册子来看。这是齐煜在她这里写下功课。
见她这样,拾星忍又忍,终于还是开口:“娘娘,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沈茴抬眼,见沉月和拾星都是脸忧虑。
宫婢挑帘进来,弯膝行礼,询问要不要摆膳。
原来已经快晌午。
午膳摆上桌,沈茴接过沉月递来银著,刚要去夹刚炖好鲜嫩鱼
她可不会寻死,如她这般磕磕绊绊长大,从小就和阎王爷打交道人,最是惜命。
当然,侍寝这事她确不愿。
沈茴望着手中齐煜功课,不由出神。
她从小被家人呵护地太好,人养娇贵精致。她也直把自己当成弱小胆怯人,可接立后圣旨,她忽然就想,兴许她可以用这皇后身份做些什呢?
总不能白拿回这凤印。
“你们这是什神情?怕不愿侍君头撞死吗?”
沉月和拾星心里都清楚沈茴有多恨恶皇帝。沉月沉默着,拾星小声嘟囔:“刚刚避开就好……”
“是皇后。即使是帝后不和,帝王初十五都是要宿在皇后处,这是惯例。更何况皇帝本就不曾厌。不管今日撞见与否,都逃不过。”
沈茴心里清楚,若不是病这场,皇帝早就召她。
拾星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再想想两位妃子当时样子,自己如今这样说倒是狭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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