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矮墙上荡着双腿,欣赏她糖纸,张张地翻看,把最暗淡排在最后,在最可心上面亲下。可能是那矮墙还有些潮湿,很凉,她想换个姿势蹲着。但这过程中她发现站在矮墙上感觉其实更好,蹲下又站起来。高高地站在那矮墙上,没来由地让她兴奋,她喊:“嘿——,看呀你们!”
孩子们都驻步看她,向她仰起羡慕笑脸。大概是这感觉让她有所联想,七岁小姑娘整理下衣裙,快乐地宣布:“是毛主席!”
孩子们似乎也都激动,仰起着笑脸向她围拢。
那时起,彩蛋也不画,外语也不学,心意地只想写作。
大约就是这时,知道孙姨是谁,梅娘是谁;梅娘是位著名老作家,并且同时就是那个给人当保姆孙姨。
又过几年,梅娘书重新出版,她送给本,并且说“现在可是得让你给指点指点”,说得心惊胆战。不过她是诚心诚意这样说。她这样说时,第次听见她叹气,叹气之后是短暂沉默。那沉默中必上演着梅娘几十年坎坷与苦难,必上演着中国几十年坎坷与苦难。往事如烟,年轻梅娘已是耄耋之年,这中间,她本来可以有多少作品问世呀。
现在,柳青定居在加拿大。柳青在那儿给孙姨预备好房子,预备好切,孙姨去过几次,但还是回来。那儿青天碧水,那儿绿草如茵,那儿房子宽敞明亮,房子四周是果园,空气干净得让你想大口大口地吃它。孙姨说那儿真是不错,但她还是回来。
她现在个人住在北京。离她远,又行动不便,不能去看她,不知道她每天都做些什。有两回,她打电话给,说见到本日文刊物上有评论小说文章,“要不要给你翻译出来?”再过几天,她就寄来译文,手写,笔画,字体工整,文笔老到。
瑞虎和他母亲也在国外。瑞虎姐姐时常去看看孙姨,帮助做点儿家务事。问她:“孙姨还好吗?”她说:“老,到底是老呀,不过脑子还是那清楚,精神头旺着呢!”
M故事
多年以前,个夏天中午,阵雨之后阳光尤其灿烂,在花园里,群孩子跳跳唱唱地像往常那样游戏。
有个七岁小姑娘,M,正迷恋着写字;她蹲在路旁水洼边,用手指蘸着雨水,在已经干燥路面上写她刚刚学会字。可能是写不好,也可能是写到半,字迹就让炽热阳光吸干,小姑娘有些扫兴。她离开那儿。
走到树阴下道矮墙边,她已经又快乐起来。她爬上矮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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