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回答得挺内行。暗想:这说,们这帮老知青第二代都到谈情说爱年龄?这说,再有三五年,们都可以当爷爷奶奶?
“你哪年出生?”愣愣地看他,还是有点儿不信。
“七○年。”他说,“爸妈他们六八年走,年后结婚,再年后生。”
还是愣着,把他从头到脚再看几遍。
“您瞧是不是不该出生?”他调侃道。
总觉得自己还年轻呢,跟二十几岁人在起玩不觉得有什障碍,偶尔想起自己已经四十岁,倒不免心里阵疑惑。
某个周末,家里来几个客人,都是二十出头小伙子。小伙子们没有辜负好年华,都大学毕业,并且都在谈恋爱,说起爱情美妙,毫不避讳,大喊大笑。本该是这样。不知怎话题转,说起插队。可能是他们问腿是怎残疾,说是插队时生病落下。他们沉默会儿,其中个说:爸妈常给讲他们插队时候事。说,什什,你再说遍!他又说遍:爸妈,讲起他们插队时候事,就没完。
“你爸和你妈,插过队?”
“那还有错儿?”
“在哪儿?”
“不不不。”说。大家笑起来。
不过心里暗想,他出生,定曾使他父母陷入十分困难处境。
“你爸你妈怎给你讲插队事?”
他不假思索,说有件事给他印象最深:第年他爸他妈回北京探亲,在农村干年连路费都没挣够,只好路扒车(扒车,就是坐火车不买票或只买张站台票,让列车员抓住看你确实没钱,最多也就是把你轰下来)。没钱,可那时年轻,有副经得起摔打好身体,住不起旅馆就蹲车站,车上没你座位你就站着,见查票来赶紧往厕所躲,躲不及就又被轰下去。轰下去就轰下去,等辆车再上,还是张站台票。归心似箭,就这样程程,朝圣般地向京城推进。如此日夜兼程,可是把他爸他妈累着。有次扒上趟车,谢天谢地车上挺空,他爸他妈人找条大椅子纳头便睡。接连几个小站过去,车上人多,有人把他爸叫起来,说座位是大家不能你个人睡,他爸点点头让人家坐下。再过会儿,又有人去叫他妈起来。他爸看着心疼。爱情给人智慧,他爸灵机动,指指他妈对众人说:“别理她,疯子
“山西。晋北。”
“你今年多大?”
“二十。知青第二代,是老大。”
“你爸你妈他们哪届?”
“六六届,老高三。今年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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