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给唐亦带上门,瞥眼办公椅里那道只穿件单薄衬衫身影。
程仞又叹气。
如果真做得到,那自然是好。
他就是不知道他们唐总连凉着人家点都不舍得,对于自己下得去狠手这种事,到底是哪来信心?
24号,芳景团新年第三场演出当日。
瞥见唐亦身上没夹克外套,程仞扶扶眼镜,问:“您和林小姐说过吗?”
“说什。”唐亦翻开第个文件夹,没抬头。
程仞挑明:“大概是电话里说、虞小姐做那件事?”
“为什要告诉她。”
“啊,以为您中途又折回去,就是不忍心呢──看来是误会。”
唐亦落回眼,对上小观音那双浸上水色似瞳子。
就因为在旁人面前,她就连指责他都克制,只把自己气恼得不行,也没狠心落他面子。
好欺负得不行。
……小观音。
唐亦轻舔下吻碰过她唇,低笑声从车里退出身去:“……死多好,给你省心。”
红唇。
唐亦眼神幽下来,还是没忍住──
他半阖着眼往里压,在林青鸦唇角亲下。
小观音想躲没躲开,杏眼都睁大。
这是第二次。
这场要上是《思凡》,也是当年林青鸦成名戏目之。
梨园里都说“男怕《夜奔》,女怕《思凡》”,皆因这两场都是心思百转千回独角戏,全程凭单人撑场,眼神情态唱腔身段步法,点疏漏都不能有。
林青鸦早在十岁时就被母亲林芳景迫着
钢笔笔尖顿住。
停两秒,唐亦合上笔帽,修长有力十指扣,他仰进座椅里,懒慢地笑起来:“是,本来想告诉她。不过又醒。”
程仞顿:“醒?”
“和菩萨待得久,耳濡目染,魔都要被度。”唐亦眼底压住线漆黑冷意,笑也微狞,“差点都忘,就想要她众叛亲离、流离失所,再陪块堕进这无边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那不好?”
“……”程仞叹气,“好极。”
车门已然合上。
那人头也不回地上跑车。
脚油门,把拦路超跑开进无边夜色里。
唐亦回公司时,副总裁办公室那层还灯火通明。
程仞等在办公室里,把他这边已经初步处理过文件搁到唐亦办公桌上。
要是再算上影楼护理室咬手指那次,他就已经是第三次这过分地轻薄她。
“把她送回去。”唐亦却没看她,警告地向恨不得把自己缩成纳米颗粒白思思。
“好、好。”
“再让她感冒试试。”
白思思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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