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先人风骨忘净,这戏台子才真要垮。”
“……”
新年第场戏就演砸,昆剧团上下都很受打击。向华颂对那几个冲动得和闹事客人推搡起来演员狠狠训斥番后,还
“可……有人在台下骂呀。”
“昆曲传承六百年,历代先师前辈云云,他们每人从初登台起,台下只有捧场看客吗?”
“——”
团里逐渐安静下。
林青鸦声线依旧温柔如水,还带些病里轻哑,但她身影亭亭地站在那儿,眼神澄澈明净,叫那些怨言推诿演员们不敢对视。
简听涛瞪小演员眼,但没说什,显然小孩也是把他身为大师兄想说却不方便说话说出来。
林青鸦原本听过全程,并没什神情变化,听到这里她才起点反应,眼帘撩起来:“在正式表演中途,戏停?”
“当然停,那状况谁唱下去嘛。”
“那人上台吗?”
“啊?”
,估计是没听见。”简听涛苦笑。
白思思按不住,惊讶地冒出头问:“上午演出真出事啦?”
“对,”简听涛拧眉,“有人砸场子。”
“啊?”
简听涛解释番。
剧场内悄然无声。
林青鸦慢慢叹出气,她抬眸,望向戏台正上方:“空谷幽兰”四个金字在黑色匾额上蒙层淡淡浮尘。
“戏子也有戏子风骨。……谷可以空,幽兰不可折。”
林青鸦垂回眼,掩住声病里轻咳,朝后台走去。
尾声清雅低和。
小演员终于察觉不对。
他朝那边抬头,就对上林青鸦双清凌凌眼眸——褪去平常贯淡雅温和,此时小观音与他印象里判如两人。
倒有点像教导他们师父乔笙云。
小演员理直气壮地梗着脖子软下去,迟疑下,他小声说:“那、那倒没有。”
“既没有上台,未耽误演员唱念、身段和步法,为何停下?”
上午这场《十五贯》选段选是后五折,问题就出在第七折“访鼠”上。
这折素来是《十五贯》高潮戏。杀人越财娄阿鼠如何被扮成算命先生“微服私访”钦差况钟步步引入彀中,过程里心理活动变化和表现最为精彩。
偏偏团里饰演娄阿鼠丑角是个年轻后生,活儿没练到家,中间那个被吓得倒翻到凳子后面、又从凳子底下钻出来老鼠似表情动作都没到位。
还没等他钻出来爬起身,台下就有看客把桌上果盘给掀。
“那人骂得可难听。”团里小演员愤愤不平地插话,“有意见可以提嘛,故意砸场子闹得人唱不下去算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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