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五分钟了,怎么还没上……
顾念一个想法尚未完全飘过去,随着卡哒一声轻响,她眼前突然暗了下来,手表表盘上的显示没入黑暗里。
门外安静下来。
女孩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骆修阖了阖眼,向后靠在冰凉的墙体瓷面上。
被淋得湿透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贴裹着他的身体,衬衫湿了水几近透明,露出白得冷淡的肤色,还有凹陷的锁骨和起伏的胸膛曲线。
黑色碎发湿着垂在额前,遮了他眉眼,鼻梁线条凌厉,而薄唇紧抿,自苍白下殷出血似的红。
他就那样垂头站在那儿,紧闭的眼睫颤栗,压在身侧墙壁上的手无声地攥着,青筋微绽。
顾念长松了口气。
但她并没有完全放下担忧,犹豫着趴在门缝前:“我看你衣服扔在外面,进去得好像很匆忙,有没有什么忘记拿的东西,需要我帮你取一下吗?”
浴室里又是沉默。
顾念纠结得心都往一起拧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贸然开口问,怕让骆修的情绪状态更不好。
正在顾念的纠结里,浴室内声音似乎走近了些:“念念,你去阁楼上面等我好吗?我很快就好。”
在这件外套的中段停下了--西服外套最下面的那颗扣子只被最后一股线勾着,摇摇欲坠,仿佛在控诉自己不久前受到过怎样的酷刑对待。
顾念想到什么,慌忙抬眼,看向还响着沙沙水声的浴室房门内。
骆修在进浴室前只脱了一件外套。
还是在匆忙甚至是,bao躁的情绪下,被直接扯开扔在地上的外套。
顾念将衣服攥得微微起皱。她终于再忍不住,上前两步抬手叩响了浴室的半透明玻璃门。
包裹着他的冰冷里,是骆修从未感受过的、大于生死的恐惧。
?
顾念一个人仰在阁楼上的懒人沙发里。那是她之前特意从家具店买回来的双人豆豆袋,扔在阁楼上,把天花板打开调成玻璃天窗的模式,最适合白天躺着晒太阳,或者晚上仰着看星星了。
可惜买回来第一次正式试用,她好像完全没有享受的心情。
顾念蔫掀起眼皮,胳膊抬起来到眼睛上空,藉着阁楼旁侧灯的光,分辨着腕表上的时间。
顾念迟疑:“真的没什么事情…不需要我陪你吗?”
“没事。”
“…好,那你快点上来啊?”
“嗯。”
“……”
“骆修?你在里面吗?……你还好吗?”
“……”
浴室内除了沙拉的水声外别无回应,顾念耐心地等了几秒,听见淋浴被关掉、水声停下。
然后一个低哑的微微沉涩的声音响起:“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