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烟火点亮了谈梨的瞳眸,她抱紧秦隐的手臂,然后轻蹭了下。
“在你这里,好像比沙发拐角
“我是。”
“嗯?”
“……”
秦隐想起几年前的某个下午,在F大下课后的教室里,他靠在桌前和萧筱打电话,女孩路过门边,又退回来,站在门口笑着朝他挥手,灿烂极了。
他那时只是下意识想,又是谁惹这个小坏蛋了。
谈梨怔住。
然后她弯眼笑:“好。”
夜深了。
年关的钟声响起,空旷黑暗的客厅里却不再清寂。
落地窗外,远处的夜空里有烟花无声地、遥远地绽放。谈梨侧躺在沙发床上,背靠在秦隐怀里。
她说:“真奇怪……以前每年我从来没和他一起过过,今年也一样,但怎么今年就不一样了呢。”
她又说:“我觉得我好像不恨他了,但是也没办法原谅,也放不下。”
“那就放不下。”秦隐轻抚着怀里女孩的长发,“以后你想骂了,我就陪你去骂骂他。只要你还记得,那他们就永远在那儿。”
谈梨抬了抬头:“那我的家也在那儿吗?”
“不,它在这儿。”
有什么想跟坦白从宽的吗?”
“有。”
“那说吧。”
“说之前,能不能先抱我上去,”谈梨小声,“我腿麻了。”
“……”
……
秦隐笑着叹了声气。
他抱紧身前的女孩:“我早就是了。”
砰。
远处的夜空里又绽开一个无声的礼花。
“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啊。”
“我失明了吗。”
“唔。”
“就算失明了,只听你说一句话,我也能分辨你的情绪。”
“噫,我不信,你又不是谈梨牌读心机。”
“?”
谈梨的手被抬起来,放在秦隐的左胸前。
“听见了吗?”
谈梨一怔,破涕而笑:“你好肉麻啊,Lai神。”
“我是认真的,”秦隐低下去吻了吻她手指,“我把这里借给你住,住一辈子,好不好?”
那个大年三十的晚上,谈梨坐在沙发上,又窝在秦隐的怀里,和他说了很多很多话。
零零碎碎的,东一块西一块的,没有逻辑的,讲起她的童年,她的过去,她的噩梦……和全部的、她没和被人提起过的自己。
全部说完以后,她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了眼泪――谈文谦去世那天开始算起,她第一次掉的眼泪。
还是很难过,但是那些沉甸甸地压在心上的乌云,好像在一片又一片地散开去。
谈梨的眼泪止不住,扑簌簌地落。她难能有点不好意思,侧了侧身,把脸埋进秦隐腹怀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又丢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