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一句,点头,“我明白了,岳父真不容易。为人父母真的……”
“一刻都不敢掉以轻心。”
丁妙意笑眯眯,“老头,风水轮流转啊。”
施秉
丁妙意捶他一下,“我对你很失望这话你都说出来了,你还说‘说不得了’。”
“你看她说话的态度?”
“我觉得你们爷俩的态度都不怎么样。”
“你是站在她那一边?”
“我本来应该谁都不站的,但我还不是站在你这边?”
握住她的手,丁妙意把头靠向他的肩膀,“‘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不要求施辞做到‘公卿’,只希望她健康平安顺利地过一生,普普通通,快快乐乐。”
“而我们的女儿,她太优秀了,又偏偏选了一条人少的路。”
“所以你和我惶恐不安,担心她被攻击,被孤立,被刁难,担心她不受理解,担心她步入歧途,担心她最终孤老,担心她的担心……”
“我们还不敢让她知道我们担心,她也一样,所以我们在爱中也会互相包容,也会互相伤害。”
有一段时间他们互相靠着没说话,屋子里一阵寂静。
两人一来一往,半真半假地吵起嘴来。
丁妙意最后笑,“你现在懂当年我爸的感受了吧?”
丁妙意是南方羊城人,这个地方的父母向来不同意女儿外嫁,甚至都不同意女儿出省。丁妙意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大学是在离羊城三千公里的冰城读的,毕业后的职业是记者,天南地北地跑,很少着家。等到谈婚论嫁,她要外嫁,要嫁给一个小她三岁的外省人,还要定居在萳城,丁妙意的父母说什么都不同意,各种阻扰,三番几次的大吵大闹。
所以施秉承很是吃了岳父的不少闭门关和冷眼冷脸。
丁妙意的父母一直不同意他们的婚事,直到丁妙意有了施辞,之后的许多年,丁妙意的爸爸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被她一提醒,施秉承想起了那几年在岳父手下陪小心讨欢心的日子,他苦笑起来。
“我们不年轻了,精气神不如以前了,我们终究也只能陪她一段时间……”过了好长一会儿,施秉承才慢慢说道。
丁妙意的心颤了一下,她呼了一口气,笑道:“那没关系,我们能陪多久就陪多久吧!”
施秉承也笑了笑,又叹了一声,“所以我们只能……”
“只能在他们旁边看着,在他们背后等着,如果他们需要我们,我们随时随地都在,施辞施海都一样,作为父母,我们必须做到这点。”丁妙意接着说道。
“也只能做到这点了。”施秉承无奈道,“什么都说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