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喝多少,看不出水面有下降。
脸贴着鱼缸外壁,与它对视,听说鱼眼睛是复眼,在它看来,外面站着千千万万个——鱼大概都是有免疫密集恐惧症吧。
千千万万个即将喝干这缸它赖以生存水,因为那也是赖以生存水。
知道这其实什也改变不,受困于此们不会得到任何援救,唯改变,就是谁死在前面。
又把吸
觉得,不会有人来救。
通信器里只传来“沙沙沙”杂音,雷达屏幕上也看不到任何有意义信号。努力压制个月绝望感最终还是从心脏顺着血液往身体各个部分蔓延,分辨不出这种绝望是因为死亡临近,还是因为意识到无人挂念。
看着舱壁上电子日历——已经被困54天,食物吃完,饮用水喝光,除头昏眼花和口干舌燥,好像没剩下什活着证据。
还有坚持下去必要吗?失联这多天,没有个人联系过,也想象不出他们为着急画面,认识人都算不上朋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又个无用人腾出片生存空间,仅此而已。假如能脱困话,还有没有想见人,在脑海里回忆,可惜个也想不出来,大概是因为太饿太渴,而不是真没有,希望如此。
还记得出发时候,有人劝过放弃这次行动,是谁来着?是以前老板,还是哪个多事路人?想不起来。不过理由是很清楚,说这样行动没有意义,到这偏远地方来,浪费钱不说,捞不到好处不说,最关键是,你设备这般,达不达标都是未知数,何必跟自己命过不去。
他说得挺准,没听,所以这回死定。
摇摇晃晃地坐回驾驶台前,又按下启动按钮——发动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些天,把这件注定没结果事做成百上千遍,每次都企图有个美满结局——应该是已经疯。
驾驶台边还有最后点可以喝水——只小鱼缸。里面游着尾黄白条纹鱼,对圆鼓鼓眼睛鄙夷地瞧着外面——它伙伴半年前就死,只剩它继续在这里做囚徒。当时那具小尸体漂在水面上,它浮在旁边平静地吃鱼食,直到现在,这尾鱼从没跟抱怨,便以为它大概和样,不喜欢同类,也不愿被同类喜欢。
因为同类总是怀有动机不纯恶意,不似跟它之间,并无任何你争夺瓜葛。
把吸管伸进鱼缸里,含住这端,缓缓地吸口——不像想象那样腥臭,有点细沙样刺舌感,大概是鱼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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