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时机刚好,陆宴便回头看着长公主眼睛道:“京兆府近来事多,那蹴鞠赛,儿子便不去,成?”
长公主盯着他那双幽暗深邃眉眼。
忽然觉得他可怜又可恨,伤是真,利用她同情心也是真。当真是应福安公主那句话——孩子都是父母债。
长公主时常想不通,为何从小到大样样出众从不让自己操心儿子,突然就改性子?
靖安长公主细眉微蹙,逐字逐句道:“陆时砚,你以为在同你说笑吗?”
陆宴解释道:“这几日儿子外宿,并不是流连与勾栏瓦舍之中。”
长公主反唇相讥:“怎,现在想反口?”
“儿子只是怕祖母担心。”说着,陆宴故意咳两声才道:“穆家贩卖私盐、养私兵证据是儿子从扬州带回来,返京路上,受点伤。”
话音甫落,靖安长公主手中杯盏便直愣愣地坠在地上。她知道,他不会拿这样事开玩笑。
梦境,和他无端患上心疾,至于自己为何会碰她,男人那点劣根性,他认。
他大大方方认。
起初他只是想着,等他找到治心疾法子,便会将她送回到扬州去,安置好他们姐弟,将他在扬州置下产业赠与她,她也不算白跟他场。
他亦不会对她感到亏欠。
然而现在呢?
“伤到何处?”
靖安长公主眼神微变,哪里还有方才怒气冲天模样?
陆宴指指自己身后,淡淡道:“现在已是无碍。”
听这话,长公主哪里还有心思同他扯那些事,她拽着陆宴回屋,燃起灯,非要看眼他伤口。
长公主看着那两道刺眼伤疤,立马红眼睛,“这怎能叫无碍?”
陆宴扪心自问:还能将她送到别处去吗?
他们身份没变,澄苑里她也没变,是他变。
当他决定将白道年带到东宫替太子医治时,切就已经变。太子病若是好,坐稳东宫之位,那云阳侯徒刑,也根本用不上两年。
这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陆宴若无其事地笑下,随后给靖安长公主倒杯热茶,递到她手中,“母亲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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