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几场大雨,令楚太后病情越发严重。
太医院整日往慈宁宫跑,谁都不能眼瞎当瞧
这些年,皇权与世家剑拔弩张,朝堂上文官乌纱帽换批又批,但武官却仍是四年前那些人。
老老、少少、不中用不中用。
也就阆州、禹州两个总督还算是可用,但齐国将领用兵诡诈,方恕为人鲁莽,何子宸又未与之交过手……
陆则见皇帝沉默,心里咯噔声,道:“陛下莫不是还想亲征?”
萧聿低头捏下鼻梁,“此事再议。”
想到吉达,陆则不由苦笑道:“陛下,那二王子受伤时还算消停,这伤好,天天拉着臣陪他喝酒,这几日他走街串巷,臣都吐三回,这二王子是个性情中人,提起齐国此番行径,也是恨之入骨。”
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都已沦落成陪酒小官?
萧聿又道:“他们打算何时返回蒙古?”
“十日后。”陆则轻咳声道。
萧聿道:“盛康海。”
延熙元年,当皇帝把旌旗插入清州角楼时,大周后备力可谓是弹尽粮绝。
那年大周本就军心不稳,再加之内帑空虚,八万战兵行不到月便需要近三十万石粮食,光是辎重自身消耗就已是吃不消。
萧聿压压手上白玉扳指,“言清,大周与齐国,迟早都有战。”
陆则点点头,“臣明白。”
若非为这战,皇上不会大费周章与蒙古修好,澹台易亦是不会存心挑唆两国关系。
说罢,萧聿拆开薛襄阳密函,里面罗列着楚家私运罪证。
刑部尚书亲自去戌州查证,自然人证物证俱全。
默许久,萧聿才道:“你继续盯着楚卢伟,切勿打草惊蛇。”
“是。”
——
盛公公匐身走过来,道:“奴才在。”
萧聿道:“立即派人道与鸿胪寺、光禄寺,准备给二王子设宴送行。”
盛公公道:“奴才领命,这就吩咐下去。”
萧聿捏着急报,掂掂,与陆则又道:“时已入秋,就算齐国想起兵,最快也得是秋末,北地苦寒,这场仗不会比四年前容易,步兵棉服,也该提前预备。”
陆则道:“陛下准备调遣何处兵力?”
从周、齐、蒙古地形来看。
大周在下,蒙古在中,而齐国在上。
四年前蒙古赶上政权更迭,正逢内乱,无暇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已是大有不同。周齐旦开战,握有草原雄兵猛将蒙古,偏向谁就变得格外重要。
萧聿此番在骊山救吉达条命,便有挟救命之恩,诱老可汗出兵意思。
萧聿看着陆则道:“近来吉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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