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婈抬手刮下他鼻子道:“不念,过来吃点东西
萧韫屁股扭,短腿落地,跟着袁嬷嬷哒哒地走出去,秦婈看着他欢快背影,忍不住弯眼睛。
到底是未满四岁孩子,爱玩本就是天性。
她以前也是如此,学那些闺阁礼数就犯困,窗外有只鸟叫都要仰头看眼,也只有苏淮安带她去拍球、捶丸、投壶时,才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
秦婈叫来竹心道:“叫尚食局送碗冰粉过来。”她记得,尚食局冰粉做极好。
竹心躬身应是。
“就是!咱们不过是做奴才,能讨到赏还有什不知足。”
她们如何能想到,曾经坤宁宫,日日语笑喧阗,皮点奴才,偶尔还敢与皇后调侃两句。
外面窸窸窣窣声不断,萧韫目光从手中千字文移向窗外,耳朵都快贴到窗纸上去,似乎很像听清外面在说什。
秦婈两指捏,轻轻提下他耳朵,萧韫立马回头,秦婈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背书。
萧韫乖乖坐直,极轻地叹口气。
风吹着绿叶簌簌作响,窗牖外纷乱脚步声来来回回。
景仁宫太监宫女们凑在角落里眉飞色舞。
小太监将手平摊于胸前,做个抱人姿势,“听说吗?”
“这等新鲜事,谁能不知道!”
小太监连连“啧”几声,道:“如今六局司那帮人,看咱们景仁宫,眼神都变。”
俄顷,萧韫“如厕”回来,端起书,继续默念:“……笃初诚美,慎终宜令。荣业所基,籍甚无竟。学优登仕、学优登仕……摄职从政。存以甘棠,去而益咏,乐殊贵贱……”
念着念着,萧韫打个呵欠,黑黢黢瞳仁泛起泪光,朝秦婈眨眨眼,似乎是忘接下来。
秦婈道:“礼别尊卑。”
萧韫重重点头,又打呵欠,“礼别尊卑。”
这厢正背着书,竹兰推门而入,端着食盒缓缓走进来。
书看没多大会儿,萧韫扬起脸,道:“阿娘。”
秦婈“嗯”声,“又怎?”
萧韫本正经道:“想如厕。”
又如厕。
秦婈忍不住抽下嘴角,“去吧。”
“可不是吗?”
宫女琥珀唏嘘:“谁能想到皇上疼起人来竟是这般样子。”
小太监又笑道:“如此恩宠,用不多久,咱们就要改称娘娘……”
“那将来日子倒是好过。”宫女翡翠幽幽道:“不过婕妤性子也忒冷清,好像除大皇子什都不在乎,便是跟竹兰竹心两个近身伺候姐姐,也不大敢与她亲近。”
另人又道:“但婕妤可从没亏待过咱们这些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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