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宣帝轻声
笑，重新拿起
手边
折子，平静道：“朕不是还没死吗？”
葛学士怔。
他抬眼看向前方，当今圣上大半个身子隐藏在黑暗中，瞧不真切。这具身体这两年消瘦得厉害，像是夜之间被掏空生命力，迅
崇宣帝似乎对这事还挺感兴趣，稍坐起来些，兴冲冲问：“然后呢？”
葛学士神情有些犹豫，缓慢道：“祁氏在殿试前便托人向殿下传达依附之意，如今殿下让个寒门学子骑在他们头上，想来……”
崇宣帝问：“他们找护国公去吧？”
葛学士低头：“陛下料事如神。”
“不难猜。”崇宣帝道，“这些名门世家在皇室到处插手，哪里是真为天下好，他们不过是想扶持个好拿捏皇帝。之前老三和这些商贾走得近，老三倒便想找太子。太子不搭理，便又把主意打到六皇子头上。”
你对他评价向来很高。”崇宣帝笑笑，又道，“朕记得，你好像也是寒门出身，太子此番决议，你应当很开心。”
“是。”葛学士应道，“微臣老家穷苦，上次回家省亲时，还见到有许多书生学子，为读书吃不饱穿不暖。更有甚者，不得不放弃仕途，回家耕种。”
“是朕错。”崇宣帝叹口气，“那些名门世家由来已久，在京城乃至整个中原根系极深，朕先前虽然也有过扶持寒门念头，可到底没能实施。太子如今尚未继位，却有如此魄力，他比朕强。”
葛学士连忙俯身磕头：“陛下心系百姓，何错之有！”
“起来吧。”崇宣帝问，“殿试结果出来，民间反响如何？”
葛学士：“太子扶持寒门，必然会使几大家族利益受损。若这些富贾全被牵连进来，京城恐怕要乱。”
这也是今日他建议江慎立温良初为榜眼原因。
送祁家个面子，换来京城富贾支持，于眼前来讲利益最大。
“乱就乱吧。”崇宣帝淡淡道，“太子会这
做，必然有他自己考量，让他放手去干就是。如果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这皇位他坐不稳，不如换人。”
“就算到最后实在不行……”
葛学士道：“那温学子先前在会试获得第二名，在民间穷苦百姓和寒门学子中，便引起不少关注。如今举考中状元，是众望所归。太子殿下此举，很得民心。”
“不过……”
他话音微顿，似乎犹豫下。
崇宣帝问：“有世家不满？”
“是。”葛学士道，“今年中榜眼学子祁秋明，乃京城四大家族之祁氏家中长子嫡孙，听闻消息传回去时，祁家老太当场气得摔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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