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国云不知道自己是怎离开办公室。脑子里团乱麻,唯有个念头格外清晰,那就是——他失业。
失业当天,蒋国云本来想告诉家人,但是到家时,蒋母正在跟媳妇儿抱怨,“隔壁那个老太婆真不是个东西!”
“跟她说儿子有能耐,赚得到钱,付得起首付,能贷款买大房,她反倒劝悠着点。说什这几年经济好不,必须降杠杆。要不然裁员潮来,资金周转不灵,容易出事。”
“呸!她当儿子跟她儿子样没用?儿子可是程序员,年30万年薪!她儿子呢?牙科医生,年顶天也就20万,怎比?”
“妈,你别生气,那些人就是嫉妒咱们,所以整天胡说八道。”朱秀华好言相劝,“国云有本事,干活也卖力,好端端,人家干嘛裁他?”
在他进店后,短短五分钟内,数名三十多岁中年男人相继步入咖啡店,跟他样点杯咖啡,接着找位置坐下,脸上或焦急、或茫然、或绝望。
末路穷途,困兽犹斗,大概是这些人最真实写照。
蒋国云看着同病相怜中年人,脑子里闪过句话,“人到中年不如狗。”
曾经他以为,“经济不景气”、“生意难做”、“企业效益不好”、“各地涌现倒闭潮”、“许多公司减薪降职”、“裁员过冬”,是某些人刻意贩卖焦虑。
然而轮到自己时,他才发现,世道真艰难。
好吗?
蒋国云不知道怎说。他左思右想,含蓄地提提,“经济不景气,到处裁员。见多,心里有点慌,也不知道什时候会轮到。”
朱秀华无语,“其他地方裁员,跟你有什关系?又不裁你。”
蒋国云:“不能这说。大环境变差,个体难免受影响。说不好什时候,裁员就轮到。”
“看呐,你就是闲着没事瞎担心。”朱秀华挥挥手,“把汤喝,洗个热水澡,好好睡觉,别整天想些有没。”
个礼拜前,他工作好好,突然被叫到办公室。
“抱歉,你被裁掉。”
签署赔偿协议,注销人力信息,所有手续办完,前后花不到十分钟。
蒋国云特别不理解,追着问为什。
然而对方只说,“利润显著下滑,公司决定削减成本。除你以外,还有很多人会被辞退。”
蒋国云有苦难言,只得闷声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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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7点,蒋国云准时出门,“去上班。”
“晚上见。”朱秀华边喂儿子,边与丈夫道别。
离开家,步行十多分钟,蒋国云拐进咖啡店,点杯咖啡,随便找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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