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奴。”
他轻声唤她,拂开她脸上汗湿乱发,“别怕,在这。”
瑶英眼睫剧烈颤抖,从噩梦中醒来,对上他冷静碧眸,发会儿怔,轻轻地吐口气,笑笑:“又梦见逃命时候……”
离开长安后,他们继续西行,这些天经过地方正是当年海都阿陵掳走她去往西域路线,
想要她眼中只有他个人,想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魔为什可怕?
因为魔知道他心底最深欲。
……
“罗伽……”
昙摩罗伽点点头。
她徐徐吐出口气,“打扰法师。”
说着,又道,“法师,您身体不适时候用这种纸笔抄写经文更省力。”
昙摩罗伽微怔。
她已经退下去。
揽在怀中,他鼻端都是她身上味道,花香,甜香,还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难以描绘幽香。
昙摩罗伽放下笔。
她抬起头,“法师,你字都是跟谁学?什时候开始练?”
他答说:“从记事起开始练。寺中僧人有擅梵文,有擅汉文,有擅书,有擅解文,他们都是老师。”
作为世人寄予厚望佛子,他幼时光阴几乎都在学习中度过,每天从早到晚接受不同僧人教导,还要跟着波罗留支参悟功法,日复日,不曾懈怠。
声焦急呼喊。
昙摩罗伽从禅定中惊醒,碧眸睁开,起身掀开毡帘,大踏步走向旁边毡帐。
篝火熊熊燃烧,侍立近卫面面相觑,疾步跟上前:“王,怎?”
昙摩罗伽径自掀帘入帐,走到矮榻旁,俯身,抱起熟睡瑶英。
她眉头紧皱,汗水淋漓。
阵窸窸窣窣声后,萦绕在他身前花香远去。
她直在为离开做准备,等她找到李仲虔,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去。
昙摩罗伽轻捻佛珠。
神明会不会想要独占自己信徒?
他想。
瑶英点点头,脸上满是佩服,说起正事:“寺中最珍贵佛经是贝叶经,还有羊皮卷,虽说可以久藏不腐,但是价格高昂,传抄不便,普通百姓家中想要收藏本书,几乎要耗尽全部家财,法师,你觉得用这种纸张刊印佛经和书本,价格能不能变得价廉?”
昙摩罗伽捏捏纸张,颔首,道:“王庭气候干燥,这种纸张也能保存很久。”
她抬眸看他,眨眨眼睛,知道他对她很宽容,所以言语间会带出些在长辈面前撒娇亲昵。
他知道她想求自己什事,等着她下文。
“法师,如果您用得顺手,下次辩经法会上,能带上这支笔吗?”她在他面前很少遮掩什,直接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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