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静夜中，
阵洪亮悠扬
钟声遥遥传来，轰隆
就在巴米尔觉得软帕生出无数根尖刺，刺得他浑身难受时候，掌中忽然轻。
昙摩罗伽把软帕拿走
。
巴米尔悄悄舒口气。
昙摩罗伽眉眼沉静，随手把软帕撂在边，道：“敲钟。”
巴米尔精神振，恭敬应是。
过于宽大袈裟裹住他修长结实身体，也遮住肩背上新鲜伤痕。
声细微轻响，方软帕从他脱下内衫袖间滑落出来。
巴米尔连忙俯身捡起软帕，怔怔：软帕柔软细滑，料子精细，刺绣山水图案精美富丽、烟云浩渺，有股暖甜香气，还绣有方方块块汉字诗文，看就知道不是佛子所用之物。
文昭公主是汉女，这帕子肯定是她，据说公主懂种高超技艺，教给她族人，现在王庭人人都知道汉人商队卖出布料最精巧。
巴米尔脸上腾地下红得能滴出血来，顿时觉得手上帕子仿佛有千斤重，而且还烫手。
昙摩罗伽双手合十，掀袍跪下，道：“弟子罗伽违犯大戒，理当领罚。”
老僧眼皮颤动几下，双手合十，问：“王犯何戒？”
“杀戒。”
老僧叹口气，“乱世之中，护卫国朝，庇佑众生，不可避免。不过王是沙门中人，既然犯大戒，确实不得不罚。”
他低声念几句经文，高高举起法杖。
……
小院子里，瑶英和亲兵还坐在灯前议事。
得知杨迁在秘密训练义军，亲兵们热血沸腾，纷纷自告奋勇，要求前去助他臂之力。
瑶英心中已经有合适人选，杨迁满腔豪气，撞南墙也不会回头，派去他身边人定要圆滑谦和，否则不是合作，是结仇。
几人对坐着交谈，亲兵中人突然眉头皱，朝众人做个嘘声手势。
昙摩罗伽垂眸，看着巴米尔手中软帕。
他时热时冷，瑶英从早到晚守着他，为他拭去脖子上汗水，用就是这张帕子。他发热时候，帕子是凉，他浑身发冷时，帕子定在炭火上烘过。
她说自己帮不上忙，只是想让他舒适点。
也不知道这方帕子怎
会在他身上。
昙摩罗伽静默不语。
……
杖打声声接着声。
巴尔米站在石窟外，听得头皮发麻，昙摩罗伽却吭都没吭声。
半个时辰后，老僧离开，巴尔米吐口气，快步走进石窟中。
昙摩罗伽站起身，脸上神情平静，走到另间起居禅室，脱下带血内衫，取过架上绛红色袈裟穿上，拿起串持珠，笼在手腕上，绕几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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