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旁熙熙攘攘人群安静片刻,
毕娑带着瑶英出王宫,主街上人潮涌动,摩肩接踵。
谢青和谢冲眉头紧皱,怕被人群冲散,紧紧跟在瑶英身边。
阿史那毕娑路上为瑶英解说每道仪式,体贴周到,耐心热情,人群里时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他笑着回应,人缘很好。
被他情绪所感染,瑶英暂时放下心事,感受王庭盛会热闹欢庆。
城门下长街铺设毡毯,二十乘巨型四轮车缓缓驶到门楼下高台前。高台上设香案,珠围翠绕,金光闪闪,身着华服王公大臣们走下高台,脱下毡帽,赤足迎上前。
绸带和各色宝石,身红地团窠联珠花树对鹿纹翻领锦袍,袍袖缀团珠,脚下缕金长靴,学着其他人样子,腰间别把嵌满宝石匕首,步下石阶,仰起脸,微微笑。
就好像漫天璀璨星光从云端跌落,全都笼在她身上。
毕娑目瞪口呆地望着瑶英,失神半晌,直到她走到自己面前,朝自己挥挥手,这才回过神。
“公主真美。”
他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该用什词来赞美公主,下子变得笨嘴拙舌起来。
阵清越乐声从南边飘过来,激昂人群忽然静静,所有人屏息凝神,自觉地退到道路两侧,抬起头,注视着长街另头,神色恭敬,目带狂热。
瑶英顺着众人视线望去。
在两列手执香炉、身着法衣僧人引导下,头身披彩幔珠宝、装饰华丽大象从南边缓缓走来,象背上设有宝座,人端坐宝座之上,面如冷月,眼似莲华,手持莲枝,手捧莲花,身宽大雪白金纹袈裟,眼眸微垂,似在禅定之中,周身似有淡淡佛光华晕笼罩,恍若神祗。
昙摩罗伽来。
他淡淡地瞥眼众人,世间万物仿佛都不在他眼底。
瑶英唇角轻翘,蒙上面纱遮住面孔,看着眼前抓耳挠腮毕娑,忽然想起长安那群成日打马追逐她纨绔少年郎。
此时再回想长安年月,恍如隔世。
行像节从大早就开始,城中洒扫道路,城门、门楼上支设帷幔,处处装饰新。
佛寺精美佛像被置于二十乘高达三四丈巨型四轮车上,绕着城中几条主干街道巡行。每辆四轮车都美轮美奂,装饰金、银、吠琉璃、颇胝迦、牟娑落揭拉婆、赤真珠、阿湿摩揭拉婆,垂挂幛幔,伞盖随行,就像座移动小型宫殿。佛像则金银雕饰,胸垂璎珞,亭亭玉立,姿态庄严。
城中百姓倾城而出,男女老少,黄发垂髫,全都换上簇新衣裳,欢呼雀跃地跟着巨轮车涌向城门,口中念诵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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