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贞道:“是国事,也是家事。”
李德抬起头,凤眸幽深,目光隐含责备之意:“国事,家事,天下事,何为重?何为轻?区区女子尔,值得你如此?”
李玄贞沉默会儿,脸上浮起讽刺笑。
“区区女子尔。”
他重复遍,字字啼血。
她还说,李家儿女中,唯有李瑶英个人不是凤眼,她最不像李家人,可她天姿国色,倒是最有李德年轻时那种顾倾人绝代风华。
年轻李德让无数贵女倾慕。
乌飞兔走,晃近二十载过去,岁月在他脸上留下风霜痕迹,却丝毫不损他容色,只是将他打磨得更加温和柔润。
天生副让人恨不起来好皮相,却最是冷情冷性。
父子二人对视片刻。
内殿浮动光芒仿佛都汇集到他身上。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李玄贞,语不发,黑得深不见底凤眸里隐有光辉涌动,让人有种不敢逼视之感。
李玄贞望着自己父亲,不由得想起阿娘生前经常念叨那些事。
李德是李家庶子,生母为婢,幼时坎坷,不过他生张得天独厚面孔,眉目如画,风流蕴藉。
时人有句话:魏郡李郎,举世无双。
李德挪开视线。
当年,李德守约迎娶谢满愿,唐盈突然出现,大闹婚宴。
李德身着戎装,看眼脸决绝唐盈,又看眼庭前那些忠心追随于自己部下,面露迟疑。
军师出现在他身边,小声道:“将军,李谢两家盟
李德问:“想通?”
李玄贞不答反问:“圣上已经下旨赐婚?”
李德眸中闪过丝失望,低头展开另堆卷轴:“朕不能失信于天下,既然朱绿芸执意要嫁,朕便让她得偿所愿。”
李玄贞双手握拳:“假如不答应呢?”
李德头也不抬:“璋奴,事关国事,你休要任性。”
李德二十四岁那年,陪同族中长辈出门赴宴,身普普通通白袍,别人穿是寒酸素净,他穿却是琼林玉树,清朗端秀。
唐家大娘子恰好也在席间,只看李德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几年后,李德兵败如山倒,求到谢家府门前,骑马走过荆南城下栈桥,身半新不旧素衫,狼狈消瘦,形容枯槁,依然能让谢家嫡女对他见倾心。
李玄贞和李仲虔都继承李德凤眼,但是论起风姿,他们都比不上年轻时李德。
李德堂姐曾说,两个侄子眉眼都有些像李德,不过李玄贞拘谨阴郁,比李德少几分舍其谁豪气,李仲虔则喜怒无常,行事,bao戾,没有李德豪爽之下温润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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