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乱世中行走,常和达官贵人来往,并不是不通俗务之人。
瑶英点头,帖子上已经写她这次拜访原因:“闻听法师医术高妙,还请法师移尊为阿母看脉。”
谢无量和其他谢家子弟不可能死而复生,谢贵妃心病无药可解,她请医是为另件事。
蒙达提婆含笑道:“佛陀以慈悲为怀,公主所请,吾不敢推托。”
瑶英心中大石落地,和蒙达提婆约好第二天派人来大慈恩寺接他入宫,留下厚礼,告辞离去。
瑶英笑笑,“如此,劳法师遣比丘为引见。”
监院愣,旋即微笑。
这些天他接待不少贵人。新朝建立不久,皇室贵戚倨傲蛮横,他诚惶诚恐,还以为七公主也是个难缠,没想到公主虽然不信佛,却谦和有礼,委实难得。
监院寻个知客僧带李瑶英去见蒙达提婆。
知客僧先进院通报,送上李瑶英亲笔写拜帖。
堂前香火缭绕,经幡轻扬。
监院缓步上前迎接李瑶英,双手合十:“不知公主大驾光临,贫僧失礼。”
示意僧人准备法事,请她去正院。
李瑶英笑着摇头:“法师无需多礼,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打扰法师清净。”
乱世之中,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纷纷于佛道寻求慰藉和解脱。
蒙达提婆名汉人弟子送李瑶英出大慈恩寺,几次欲言又止。
瑶英目光在弟子脸上转转,轻笑着道:“法师拨冗为阿母诊治,不胜感激,若有能为法师解忧之处,还望告知。”
弟子如释重负,合十道:“不瞒公主,法师即将西行,此次前来京兆府,除瞻仰舍利之外,还是为通关文牒。”
瑶英恍然大悟。
怪道蒙达提婆这客气,原来是有所求。
不多时,蒙达提婆奴仆从门里走出来,恭恭敬敬请李瑶英进屋。
蒙达提婆刚做完早课,端坐蒲团,和李瑶英见礼。
他是天竺人,高鼻深目,面阔口方,从面相看,年纪大约五十岁上下,双浅褐色眼睛闪烁着温和光芒,身着粪扫衣,气质不俗,口汉话非常地道。
瑶英很少和僧人打交道,对方又是个外国人,踌躇片刻。
蒙达提婆问:“公主可是为令堂烦忧?”
高门大族崇佛,谢舅父和谢贵妃名字就来自于梵语,个叫无量,个叫满愿。
李家没有这个传统,瑶英不通佛法,对沙门全部解只有部后世流传通俗小说。
她今天不是来上香祈愿。
客气几句,她直接道明来意。
监院松口气,笑着说:“公主稍等,蒙达提婆法师今日正好在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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