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远远后脊发凉,装作事不关己,继续大步往外走。
梦无忧惊奇地低呼声:“义父也不管管他!这样怎得!被夺妻之人,该有多可怜啊!”
梦无忧此时并不知道皇甫俊身份,她压根没意识到,义父口中这个被夺妻之人,正是她心爱韩少陵。
“哼!”皇甫俊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况且,还有傻乎乎好女儿家为他掏心掏肺,有什好同情!”
他瞪向梦无忧这个‘傻乎乎好女儿家’。
虽然幽无命易容术十分高超,足以以假乱真,但她并不确定,像皇甫俊这样老狐狸会不会察觉什端倪。
“义父!”直没吭声梦无忧,忽然嗔道,“您真是为老不尊,干嘛拉着人家茶娘子手不放!”
桑远远抬头看看梦无忧,心中倒是有几分感激她替她解围。
梦无忧并不看她,嘴巴委屈地撅着。
桑远远知道,梦无忧这是吃醋。就像是小娃儿看见自己父亲抱起别家小娃来亲时候,那种酸溜溜不爽。
过只手,覆住她整只小手。他手很大,食指与中指越过腕部,将她扣住。拇指像是中医问诊那样,压住她腕脉。
她镇定地抬起双眼,望向他脸。
皇甫俊极白,四十好几人,模样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细长眉,直直飞入鬓中,薄唇红得像血,高鼻梁,略带点鹰勾。面貌倒也算是英俊。
他穿着件精致紫色长衫,望便知用料不俗。
紫色把他衬得更白。
桑远远已走到屏风边上。
这刻,她觉得自己走在段崩塌悬桥之上
皇甫俊哈哈大笑,他松开桑远远手,冲着她挑起唇角:“这是块璞石,剥开之后恐怕是风光无限哪!”
桑远远心跳猛然加速。果然,易容物瞒不过皇甫俊。
她强作淡定,微笑道:“身处风尘之中,自然是沾得身灰,保护色罢。客人,请用茶。”
她起身,欠欠,镇定地向外走去。
“听闻,那个外甥很不懂事,强夺他人之妻,不顾外间非议,终日将人带在身侧,当真是,离经叛道。”皇甫俊不疾不徐地说道。
他轻轻用带茧大拇指摩挲两下,阴柔地赞道:“茶娘子养双好手!”
桑远远心脏微微滞。
这身娇惯出来肌肤,自然远非常人可比。
她略定下神,眼波流转,视线斜斜落在他手背上,道:“奈何老天赏好底子之后,忘记再配上副花容月貌。否则也不必在这里辛劳,早跟着贵客这般人物吃香喝辣,过好日子去。”
她心中略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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