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在这时,院里角门却忽然打开,小乙毫无防备,惊得后退步。却见那门外,风斜雨疏,停着个戴帷帽少女。
原是徐千屿绕圈过来,从外面打开角门。
小姐已将帷帽白纱掀开角,那嘴唇涂上娇艳红,得意地微微勾起,半是嘲笑半是挑衅道:“小乙,你杵在这儿干什?不是说能带出去吗,走啊。”
徐千屿扭头,奇怪地看他眼,没答他话,随后牵起裙子跃而下。谢妄真惊。
院墙另面,徐千屿屈膝下蹲,襦裙如铃兰般乘风鼓起又瘪回去,她落在地上,站起来跺两下脚。除脚震得有点麻,点事儿都没有。
这帮男丫鬟都小看她。
她除爬上去够不着,要借个人肩膀,跳下去,其实根本不用人接。
其时雨大些,院里不少花苞被打落在地上,犹如红彤彤果儿。
可不能花。
徐千屿已经跟狐狸计划好,由它调开小姐院中值守家丁,千屿先想法子到那娘娘庙中,狐狸在宅院里帮她料理好切,便去庙里跟她汇合。然后它再回来,若有人发现她行迹,便替她遮掩下,直守到晨光熹微,她回来睡下。
峦山离水家也就里路程,狐狸四蹄狂奔,跑得便更快,如此穿梭来去不算什,这是狐狸拍胸脯承诺。
徐千屿出得门,忽而想起那日小乙说,若是想出门,他会在院子等,她有办法带她出去。
她回头看,院落里,果然有个人影撑着伞,站在小雨里等。也不知这少年等多久,大约是不太耐烦,便把伞柄放在手里,如玩具般轻巧旋转把玩,那伞上水珠就来回飞溅。
少年看着空荡荡墙头,冷冷地笑。
从头到尾,小姐根本不曾需要他,他就是自娱自乐,自讨无趣。
他抿抿唇,撇下伞便往门外走。
那伞让他轻轻丢出去,碰撞到墙壁,承满戾气,竟瞬间化为齑粉。
没关系,总归,早晚还会相逢。
小乙也没想到真能等到小姐,怔怔,抬脚便快步过来。
徐千屿却理都没理,转身走。
她先去后面房子里叫醒松柏,松柏听小姐半夜要坐墙头玩儿,个头两个大,但不堪她威逼利诱,睡眼惺忪地抱着头蹲在墙边。
小乙撑着伞站在边,冷着脸看徐千屿踩上松柏肩膀,自己爬上墙。待徐千屿坐稳,松柏刚要开口劝,便被狐狸从背后敲晕,直挺挺倒在地上,又被狐狸拖走藏起来。
“小姐。”小乙慢慢地跨过松柏身体,撑着伞走来,仰头看徐千屿,眼神浓黑,“需要出来接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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