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副模样他更为熟悉。
衡南从罐子上起身,从锅里捞勺汤汁,在白雾中倒进碗里,打开小罐撒糖,尝口,微微皱眉,轻描淡写地转过身:“这次绿豆熟过,你喝吧。”
盛君殊这才注意到她对面还有个人,缩得几乎嵌在墙上,几乎和黑暗厨房融为体,还在摇着头发抖,原来哭声是她发出:“师姐,不敢……,再也不……敢……”
句话中断数次,面哭,面轻声打嗝。
“喝。”衡南居高临下,眉眼淡淡。
神情才舒缓些,又立刻绷紧。
屋子里传来女子隐约啜泣声。
似乎有两个人在说话,但听不真切,盛君殊本想敲门进去,但男女有别,闯女生房间,毕竟不好;那哭声时断时续,盛君殊在门口转圈,“啪”地在窗上贴张符,以符为眼,视线拐几道弯,进室内。
也许是因为窗边树更繁茂,衡南房间很暗,暗里又飘着幽幽香,床帐半卷,细细竹席应该是冰凉,随意地铺着两件柔软贴身衣服,盛君殊扫两眼,没敢多看,绕过床往厨房去。
衡南房间里有个小厨房,可以生火,做些简单饭菜。厨房外接着小院。
“真……真喝不下……呜……师姐……”她尖叫声,旋即含糊呜咽,因为衡南手掐着她下巴,手端碗,强行给她灌进去,大半汤撒在外头,把那少女前襟全打湿。
“不是中暑吗。”她不疾不徐,把她湿透前襟拍得啪啪作响,眼里恰露着点暗黑兴奋,“好好降降火。”
此时此刻,师妹果然站在厨房里,厨房不点灯,很暗,小院里斑驳光却从敞开门里透进来,晃动,应是芭蕉影子在摇。
衡南半倚在灶台边巨大黑罐子上,火炉上口大锅正在沸腾,旁边桌案上摆排瓷碗,不知道作何用途。
她外衣已经换下来,也许因为在房间,她只穿件清凉抹胸小衣,紫色绉纱衬得皮肤莹润,锁骨下有颗小痣若隐若现。
木簪拔掉,头发已经散下来落在肩膀,盛君殊总觉得,她此时眼神和在外面谨小慎微完全不同,慵懒讥诮,又带着股引人注目艳。
盛君殊反倒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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