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颔首,手边空。
回头,舞台上落下堆衣物。
她变成件玻璃制品,因为易碎而被轻拿轻放,没有人敢用它盛载情感。
其实轻拿轻放,本身就是种感情,是她以前太过贪婪,从未留意。
衡南蹲下身,用束腰将她裹起,由上至下给孟恬系上搭扣,在外面留出排钩子中,找个最适中扣上:“给你预留很多尺码。”
“不要太勒,适合自己最好。”
“……”
讲台旁边,向“孟恬”借钱不需要还,和“孟恬”表白是大冒险惩罚,“和孟恬跳交谊舞”是件需要疯狂洗手事。
来例假依然要冷水中刷洗抹布,替所有跑掉同学做完值日。
她越缩越小,缩成块石头,在伊沃尔观众席上看着美丽于珊珊,在她表演中找到自己卑微宣泄口。穿上戏服,就好像用古怪遮掩不堪。
知名影星因为抑郁症去世,刚刚学会这个词,在她站在高中自介绍讲台上时,不知道怎地蹦到脑海:“大家好……是孟恬,有抑郁症。”
她只是觉得,这是个会死人病。
衡南拉拉她裙摆,站起身来摸着颈环:“这个是师兄送,就不给你。”
两个互换衣服女孩,手牵手,转身面向观众席。
脸色青白孟恬,慢慢地勾起嘴角。
“很高兴。”她擦擦眼泪,提起新裙子裙摆,对着空荡荡观众席,笑着做个谢幕礼。
“再见。”
她也期盼着场惊天动地,能让欺负过她人都后悔落泪死亡。
意外是,当这三个字出口,全班同学戏谑眼光,不约而同而变成同情和关注。
女生们会挽着她手臂,分她水果和零食,不使她落单,同桌会主动问起她心情,分担她值日,老师近乎小心鼓励和关怀,全部超出她期望阈值,几乎上瘾幸福。
那刻起,她就找到新盾牌。
但为什,这三个字保护她同时,也逐渐将她和世界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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