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欣然听他确实是当真想收个徒弟细心教养,不由放下心,又安慰道:“这些女子孤寡无依,倘若能得先生悉心教养,也算相互成全。”
说话间,秋欣然又注意到二楼下来个小厮打扮仆役,走到柜台边同掌柜说几句什。她见掌柜对那小厮也是副恭恭敬敬模样,暗自猜测到底是什人在二楼用饭。
过会儿又见掌柜听完对方话面露难色,朝他们这桌看过来,同那人说什,对方也转头过来,面上露出几分不悦,又冷着脸说些什。她心中有些不好预感,果然没过会儿,方才那带话小二又走到他们这桌旁边,同余音歉然道:“余老板,那姑娘有其他贵客看中要收到府里去,恐怕不能跟您走。”
离愁别绪,自有股幽怨哀婉,可她年纪尚小并不理解曲中意思,用种纯真直白语调唱起来,竟别有种清新脱俗意趣。
余音桌前酒杯空半天没有动手续上,他捋着胡子听会儿,眼睛微微发亮:“倒是个学乐好料子,当真是祖师爷赏饭吃。”
秋欣然不通乐理,但也觉得她唱得不错,于是回头问:“这几个人里掌柜会留她吗?”
余音笑笑:“掌柜若是不要,倒想带回去收个徒弟。”
无论是留在醉春楼唱曲,还是跟着余音,对当前孤女来说都算是个不错归宿,起码能赚些银两养活自己,总比不知叫牙子再卖到哪里去好。秋欣然有些高兴,落在原舟眼里,只觉得他师姐这高兴,难道打着这孤女有个技傍身,往后好替她姐姐还钱打算?想到此,心中还有些感慨怅然。
台上《杨柳词》尾声渐至,到“柳絮纷纷”句戛然而止。堂中静片刻,众人皆好奇地转眼去看唱曲人,只见她面色通红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才知她这是忘词。
小梅眼眶同脸样红,双手捏着衣角手足无措。她年纪尚小,又是头回上台,楼中客人都很宽宥,底下传出几声轻笑,还是纷纷鼓起掌。女孩红着脸下台,半途还用袖子偷偷擦下脸。
余音将小二喊过来:“同你们掌柜打个商量,最后上去那姑娘是个好苗子,想收她做个徒弟。”
余音是这店里常客,小二显然也认识他,听这话立即爽快地应承下来。秋欣然替他倒杯酒:“先生怎突然想着收徒弟?”
“资质上佳且愿意学乐人太少。何况身无长物,普通人家孩子谁愿意跟个贫如洗师父?”余音缓缓说,“那姑娘资质不错,不能保证她将来大富大贵,但跟着总不必担心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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