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右手往上,从崔远洵背脊缓缓到达肩颈处,又骤然按住往下压:“就想,妈,把他推下去算。”
极短时间里,崔远洵毫无防备地上半身悬空,风从他们俩耳边呼啸而过。贺言是真想,要把崔远洵推下去,要自己跳下去。
他马上松开,看着崔远洵惊魂未定脸和收缩瞳孔,自己倒笑得开心:“你看,这才是杀人欲望。任何原因都只是个引爆点,它本来就藏在心里。你没必要找这种人当朋友。”
这是贺言这几天想明白件事,他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埋下种子。比如那天,当他看到那把水果刀时候。那时候他才几岁,已经会想,这把刀不适合削苹果,更适合捅在那个男人脖子上。
崔远洵却没有回应,定定地看着贺言。贺言并没有
贺言并不是来喝咖啡,他推开边上扇门,外面有个阳台,贺言翻出盒烟,拿根叼着。
“你要不要来根?”他手伸过去,递给崔远洵,崔远洵接,手指感觉到不太对触感,放到嘴里咬口。
是糖。
“小时候看别人买这种香烟糖,叼在嘴上耍帅装抽烟,觉得他们特别幼稚。”贺言咬着烟,含糊不清地说,“现在烟不敢抽,抽这个过过干瘾。”
他直都这样,摄像头无处不在,随时都有设备会偷拍,哪怕这点禁忌他都不敢犯,拿这种以前没尝过糖当替代品。
这个糖有点难吃,是那种发腻糖精味道,崔远洵哪怕十几年前也没吃过这种东西,贺言似乎也这觉得,很快把糖嚼碎吞下去,转身看楼下风景。
可能因为没什人来这里缘故,护栏修得并不算高,余光视线范围内,贺言看见崔远洵在旁边并排站着,跟他起往下望。
“小时候比现在还会装。”贺言突然说,“发场烧,就装作什都不记得。福利院照顾们阿姨喜欢聊昨晚看过电视剧,什生病撞墙就失忆,就跟着学。结果大家信,也觉得忘好。所以讲实话干什呢,大家都喜欢听假。”
崔远洵这次没有讨论谎言本身合理性,他也看着楼下熙熙攘攘人群,问是:“但你自己开心吗?”
“倒不是开不开心问题。”贺言说,“因为就是这直过来,你看,你理解人物就浅薄。这种事情不是积极或者消极,反而是混沌。直到突然有天,他非要去面对真实,面前出现个人跟他形成鲜明对比。凭什这个人做什都有人护着,凭什对方就能这永远站在没有阴影地方活着。他就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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