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妃和卢靖妃分坐两边，她们两人面对面却相互错开视线，看起来各不相干。但王言卿注意到杜康妃放在膝盖上
手指正在扣指甲，卢靖妃脸上表情风平浪静，但眉尖却细微拧着。
下方还坐着几个妃嫔，王言卿隐约有印象，都是不太受宠妃嫔。她们眼神中有亮光，但脊背很放松，唯独最末席
个妃嫔，来回搓手、交握，眼神不断朝皇帝方向张望。
还没开始说话，王言卿已大概掌握
这几个后妃态度。人能说出各种精妙复杂表意，但其实，真正反应内心想法，最先是身体，其次是表情，最后才是语言。
话语中充斥着大量谎言，而肢
就悄无声息、潜移默化地侵袭她思想，让她慢慢接受陆夫人这个身份。
个人只要习惯某样事情，无论最开始是抗拒还是喜欢，最终都会被动地接受。王言卿，就是正在被陆珩暗网缠紧猎物。
王言卿被带到道屏风后面，前方隔着帷幔，能看到满地华彩罗裙。王言卿回头看张佐，张佐已经袖着手，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到朱红圆柱后。
王言卿只能自己上前，掀开帷幔，悄悄朝外打量。刚才王言卿听声音就觉得熟悉，如今看到脸，越发感叹场面之热闹。
看来皇帝今日就要决定让谁收养大公主，几乎整个后宫妃子都来。方皇后、王贵妃、杜康妃这种热门人选不必说，好些在后宫没什
存在感妃嫔也赶过来。
深宫寂寞，收养大公主是桩没有坏处买卖，就算不能靠大公主得宠，有个孩子养在身边，好歹心里有寄托。张佐亲自带王言卿进来，之后却言不发，而这个角度能清晰看到各个嫔妃表现，皇帝意味并不难猜。
他故意将所有妃子齐聚堂，然后让王言卿判断谁是真想收养大公主，谁是想利用大公主争宠。曹端妃死后，皇帝没有发表过任何想法，但其实他心里什都清楚。
人已经死，多说无益，皇帝对端妃怜惜和愧疚无疑全部转移到大公主身上。大公主毕竟是皇帝亲生血脉，端妃事他装不知道，但他决不允许有人对大公主不利。
王言卿并不担心被妃嫔发现，乾清宫完全在皇帝掌控之中，张佐敢带着王言卿来，肯定就不怕被人发现。王言卿放下后顾之忧，全神贯注打量起里面人。
方皇后手指上还带着长长金色指套，看起来端庄雍容，但她手指交叠，身体半侧，恐怕实际心情并不像她表现出来那样平和。王贵妃坐在方皇后对面，轻轻端起茶盏喝茶，然后用帕子仔细地擦拭唇角，她这种状态，不像是要竞争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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