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回神,发现他又无意识想起案子。他掀开茶盏,缓慢撇动茶沫,热雾氤氲在他眉眼前,时看不出他真实心绪。
陆珩隔着水雾打量王言卿,他发现王言卿对表情识别很快,连他心事都能看出来。他原本以为王言卿寄人篱下,早早锻炼出察言观色习惯,但现在看来,这更像是种天然敏锐直觉。
天生敏感,再加上后天锻炼,才造就她近乎邪门“读心术”。以前生活经验告诉她要掩盖自己异样,所以她有意收敛,混在后宅中并不明显,外人最多觉得她反应很快罢。如今她失去记忆,行事像孩童样天真懵懂,却频频语出惊人,这份惊世骇俗天赋才凸显出来。
陆珩眼珠细微地动动,更加仔细地打量王言卿。王言卿被这样目光看得打鼓,笑着问:“二哥,你为什这样看?说错什吗?”
她虽然笑着,但肩膀已不知不觉紧绷起来。陆珩轻轻笑,拉过王言卿手,发现她指尖冰凉。
”
“那还是别。”王言卿低头舀动汤匙,说,“不喜欢羊肉那股膻味。”
陆珩确定,咸辣、羊肉并不是王言卿口味,而是傅霆州。王言卿为迎合傅霆州,才说自己喜欢这些。
陆珩心里嫌弃地啧声,他开始怀疑那份调查真实性。看来背资料并不代表万事大吉,更多细节还是得靠他自己观察。
陆珩看着王言卿低头搅汤动作,没忍住笑声,拍拍她手,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有膻味是羊错,你闷闷不乐做什?”
陆珩缓慢揉捏王言卿纤长指尖,说:“卿卿,你不必迎合。你想说什就说什,无需揣摩想听什。
王言卿没忍住笑,抬头无奈地瞪他眼:“你要吃人家肉,却还怪人家有膻味,哪有你这种道理?”
“它们让卿卿不高兴,自然是它们错。”陆珩坦然说着他强盗逻辑,丝毫不觉得不妥。他心道傅霆州这个人真是恶心,但“卿卿”叫多,还挺顺口。
以往陆珩吃饭总是沉默而戒备,因为每口都担心有毒,进食于他而言完全谈不上享受,只是身体需要而已。今日有王言卿陪着,说笑间竟也吃不少。
王言卿准备饮食清淡好克化,顿热食入腹,身体从内部热起来,脑海里那些令人头疼案子仿佛也不算什。王言卿傍晚用过饭,现在不过陪陆珩,陆珩放下碗筷后,她也撂筷子,拿起帕子拭嘴。
丫鬟们上前,轻手轻脚撤去餐具。王言卿给陆珩倒盏茶,轻轻放到陆珩手边,试探地问:“二哥,你遇到什棘手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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