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点燃了篝火,黑烟汹涌,陆香被按在地上,面朝地,肩膀几乎被按变了形,她余光看见那把大刀冷光闪闪,看见陆绅又一次死在自己眼前,胸腔内血气翻涌,嘴里漫出鲜血的味道。
哪怕知道自己和陆绅已经不是人类了,也知道陆绅感觉不到疼痛,但这样的死亡,到底什么时候才算真正的结束?
陆香在陆现面前放了一枝紫色桔梗,“我记得您那时候最喜欢的是桔梗,和现在不一样。”
现在的陆绅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了。
将前五次的陆绅挨着祭拜过后,最后来到了陆绅已经被整修过无数次的碑前,陆绅的墓碑在整座墓园风水最好的位置,离他最近的也都是历任在陆家创造过巨大财富的家主。
好漂亮的蛋糕啊,我知道,是你自己做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听他们说你在厨房做蛋糕呢,赏南,你也太厉害了。”
“自己做的?”莫元元露出古怪的不解的眼神,“你为什么要自己做?做个蛋糕也值得你自己动手,让厨房里的人做不就得了,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小家子气,你准备以后去做他们的同行不成?”
赏南撇了莫元元一眼,“关你什么事。”
“你……”莫元元被赏南扎了一下心口,脸一黑,苏皓见状赶紧拉住莫元元,“走了走了,声哥约我们打游戏呢,再不走就迟到了。”
莫元元被苏皓拉走,胡蝶兰给赏南说了明天上课再见,
山顶的风很大,陆香摘下头上的黑色大檐帽,露出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她看了眼四周,收回视线,冷笑一声,“您都已经死了,他们都要把您放在这种位置,让您源源不断地给陆家供给养分。”说这话的时候,陆香的眼睛是红色的,不是红
赏南又回头看了一眼莫元元,其实在陆家给予的这样一个生长环境里,他们就像被包上了模具的苹果,在给了足够的养分与阳光的前提下,它们的大小形状都按着模具给的样子来生长。
一年前,他们一起来到陆家,战战兢兢,拘谨无措,对陆家这严格分明的等级制度感到诧异与不适;一年过去,他们也成了等级制度中的一员,并且享受着这种“人上人”的特权-
陆及早上去了陆家的墓园一趟,他来之前,应该已经有人来过了,他的六座碑前都放了同样的一束白菊花,点了蜡烛与香,只不过在他来之前,蜡烛和香就已经烧尽了。
他最先去看了自己的最近一次死亡,陆现。
陆现是六十多年前被砍掉头颅而死,献祭的场所是提前一个月搭建的,自然不可能是在闹市,空旷的无人区,只有陆家当年的家主和几个绝不可能泄漏一分一毫的心腹。